宁之肃将幔帐掀开小半,露出伊绵苍白的面容,轻轻吹凉汤匙,喂进了女子嘴里。
“外面呆久了,有些受凉,不劳霍大人费心,若是无事,便走吧。”
霍时禹未理会太子冷淡的语气,提醒道,“太后说,要将伊大人召回来。”
宁之肃的鹰眸瞬间射向他,霍时禹感觉到杀意,仍想从太子狠厉的目光中窥见些什么。
“还望太子,早做准备。”
伊绵听道,终于肯理他,问了一句,“爹娘会回来么?”
霍时禹不答,只道,“抱歉,又对你做了一件不好的事。”
伊绵眉眼黯淡,不想谈此事。她白日在宫中接到懿旨时,简直吓了一跳,不敢相信太后如何会关注到她,还将她随随便便指给别人,想必,是觉得她在太子府太过碍眼。
霍时禹语气懊恼,“当时未能劝太后扭转心意,是我的不是。你放心,我会再去请求太后收回成命。你不愿做的事,没人能逼你。”
伊绵这才抬头正眼看他,又问宁之肃,“爹娘在江浙具体哪个地方呢?绵儿好想爹娘。”
这是没安全感了,想投入家人的怀抱。
太子回避,对她哄道,“今日是孤不好,非要带你出去,害得你没有玩好,身子也遭罪。下回咱们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
伊绵愣愣地点头。可是,她的问题太子还没有回答。
霍时禹倏然想起霍念衫对他说的——
“伊家人死了,伊绵又失了记忆。太子却想方设法地瞒着她,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见伊绵傻乎乎地还在问爹娘下落,又被太子三言两语化解,大约是对太子极其信任。
此事虽有蹊跷,但现下显然有更要紧的事情等他做。
霍时禹眼见太子一勺一勺将药饮喂给女子,又用棉帕替她将嘴角的药渍擦拭干净。喂蜜饯时,伊绵眼睛笑成了一道弯,巴巴地看着太子手上的姜梅,一口便含住,生怕太子不给。
男人眼睛微眯,看着这一幕心下不舒服。
他轻咳两声,唤回床边两人的注意力。
伊绵道,“霍大人还有要说的么?”
霍时禹上前,单膝跪在伊绵床边,眼神认真,“赐婚非我本意,但因我而起,我定会解决。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
太子坐在旁处,双腿交叠,任他说。
伊绵看看太子,又看看他,才喃喃道,“什么?”
“我喜欢你,所以想要追求你,和赐婚无关。”
伊绵被子里的脚趾蜷缩起来,被人当面这样说,怪不好意思的。何况她和他今日才第一次见面。伊绵想说他太轻率,可是看见霍时禹单膝跪地,目光恳切的模样,又说不出来,只好求助般地望向宁之肃。
宁之肃低笑道,“怎么别人跟你说话,你每次都望着孤。”
伊绵不语,拽着他的袖子。一阵沉默。
“霍大人……”女子嗓音软绵绵,有气无力的。
“现下不需要给我回应,只要知道我的意思就好。”霍时禹打断她的话。
宁之肃坐在一侧,将伊绵背后的软枕拿开,让她躺下快睡。伊绵伸出藕臂,将幔帐合上,很是避嫌,却对太子不设防,亲疏明显。
安顿好床上的人,宁之肃不急不缓道,“你也看见了,伊绵受不得刺激,望霍大人以后,万事斟酌。至于求太后收回成命这件事,孤自有办法,只盼着你们兄妹给孤省点心。”
“那太后召人这件事呢?据臣所知,太后动作很快,已经派出人去。”
“孤会找人拦下。”
伊绵听到这话,睁开眼睛,想起身。宁之肃将她脑袋按住,“听话,快睡。”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走出屋子,高大的身影在烛火下有部分交叠。
伊绵拉开幔帐,从窗棂中看见两人越走越远。
为什么有事不在这里说完。
—
霍府,霍念衫在马车上便心绪不宁,进门果然见到几日未归的父亲坐在正厅,方几上摆着茶盏,热气已尽。
霍政则端坐一方,闭目养神,听到霍念衫的动静,也只是轻道一句,“你回来了。”
霍念衫疾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在霍政则身旁,“女儿知错了。”
“知错?念衫,为父自小将你带大,还会不知道你的算盘?”
霍念衫用手帕擦拭眼角,泫然欲泣。霍政则平时里不爱发火,但一旦盛怒,后果不是她承受得住的。
“父亲……父亲……”女子喊得好生可怜。
“呵,连你兄长都想搭在里面,我们霍家,到底对不起你那点?”
霍念衫听到霍政则丝毫不为动容的声音,终于抬起头,道,“同样是太傅之女,凭什么女儿就不行?女儿心仪太子,难道错了吗?何况兄长那事,也不是女儿推兄长入火坑。待兄长回来请您问一问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女儿不过是成人之美罢了。”
“你!”霍政则扬起手。
小厮忽然来报,“老爷,太后差人来了,说是让小姐这几日得空,去帮太后挑挑衣服料子。”
霍念衫擦了眼泪,收拾了语气,对小厮道,“我知道了,你去回吧。”
“好勒。”小厮麻溜地退下。
“太后也站在我这边,不是吗?”霍念衫看着父亲。
霍政则坐在旁处,直道,“糊涂。你不撞着南墙,是不会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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