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之肃从旁边的园子路过,听见朱墙那面的嘈杂声,突然顿住脚步,问一侧的吴远道,“在闹什么?”
吴远知太子喜静,双手抱拳,道,“卑职过去看看。”
不过一会儿,他过来回话,道,“小姐的马喂在后院,小厮们正在安置。”
宁之肃低沉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余光瞥见一抹清丽的身影。
“殿下——”远处传来女子的喊声,宁之肃索性侧过身去,便见伊绵身着藕丝衫子裙,胸前露出一片雪白,纤纤手指拽着一顶红棕的帽子,款款而来。
她见宁之肃,直觉想躲,但被男人瞥见,只得硬着头皮招呼。
男人挽唇,平静无澜地喊了一声,“伊绵。”
被叫到的人轻咬唇瓣,认命地走过去,低垂鹅颈,又道一声,“殿下——”
声音拖得老长,便是不高兴了。
宁之肃凑近去看女子的脸,伊绵被吓得连连后退,眼眸中有种不知所措的惊惶。
“怎的脸色还是这样苍白?上午又干呕了?”
“没……”女子自顾自摇摇头,又觉得男人不信似的,将脑袋抵在男人胸膛处的位置。
男人放柔了嗓音,问道,“前两日有人可是答应过的,要看太医,身子这么拖着,如何会好?”
伊绵心里有些烦,最开始醒来,是他非要太医医治自己的失忆之症,结果吃了许多的苦却毫无进展,如今再看太医,自是在心中一万个抵触。
宁之肃低眸看她这副玩赖的样子,心中思索,原想着趁她睡着时偷偷遣人来诊脉,只是安眠时的脉象与清醒时有所差异,故而不好实施。
但伊绵这副抵触的样子,又实在让人恼火。
男人双手握在伊绵的肩头揉捏两下,而后兀自走到后院的月门处,看小厮们勤快地为小马驹刷毛喂食,再瞧瞧女子手中攥着的红棕帽子,与马匹颜色很是搭配。
宁之肃挑眉,“说好将马带回来便看太医,如今这马好好地在后院里呆着,有人却说话不算话了。”
伊绵不语,蹙着眉头,并不为自己的失信而懊恼,只是后悔该晚点来的,如此便不会和男人撞见了。
宁之肃想起伊绵从前乖乖听话的模样,若是旁的也就罢了,偏偏这女子连自己的身子也当儿戏,只一味躲避。
宁之肃紧抿唇角,嗓音难得的只有冷意,不悦表现得甚是明显,“伊绵,你不是小孩子,说过的话要算话。”
“不要。”伊绵微微抬眸,看了眼一脸清冷的男人,心里也不高兴。
兴冲冲地给小马驹打了帽子,却被太子堵在这里。
女子蓦地打了个喷嚏,衣衫单薄,站了这么一会儿便受不住。
宁之肃伸手过去摸她的脑袋,却被伊绵一把躲过,眼神中有许久不见的防备。
男人眼神一滞,想着不能如此溺爱。
这段时日心疼她,便所有事情都由着她的性子来。可伊绵只管玩得高不高兴,并不能真正对自己负责。他已经宠得太过,若是再如此……
“走,跟孤回去,去见太医。”男人伸出长臂,将女子的手腕攥住,准备拉走,又对吴远和雨棠道,“你们先去准备。”
两人犹疑地看着伊绵。
小姐一个劲儿想将手抽出来,却抵不过太子的力气,眼眶都红了,嘴巴也扁起来,像是被欺负似的。
“还不快去。”男人低声提醒,有少许戾气,已是十分不悦。
“是。”雨棠屈膝行礼,为难地看了小姐一眼,和吴远一道走了。
“放开!”被攥住的女子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排斥与委屈。
“我要去给小马驹戴帽子。”女子用另一手去掰男人的大掌,一道道红痕挠在男人手背也丝毫不能挣脱半分。
宁之肃沉默不语,将她拽着往院子里走。伊绵的声音引起后院下人们的注意,但无人敢往这边看,只背身低头,免得冲撞了主子。
伊绵索性一把蹲在地上。男人没料到她的动作,险些将她拉倒。
“伊绵!”
女子瑟缩一下,怀里拥着那顶小帽,借口拙劣,“我还要去给小马驹戴帽子,不能看太医。”
宁之肃的脸色不能更冷,眼神中难得只有不耐和淡漠,像是可以将自己防备起来,免得面前的女子窥见哪一处突破点,哭闹片刻便能让自己心软退步。
伊绵蹲在地上,食指在青石板路的缝隙处轻点。路面干净得一丝不苟,连灰尘都没有,饶是如此,男人还是怕她弄脏了自己。
宁之肃一把将伊绵扯起来。伊绵一时头晕眼花,手上没劲,弄丢了心爱的帽子。
“都怪你。”女子一把推开男人,捡起地上的帽子,热泪止不住地往外冒,鼻尖红红的,还有呜咽声。
她还委屈上了。
宁之肃在心中不豫至极,便是带孩子,也不能这样宠。
他正欲出声,可心中怒气在他看见那具微微颤抖的身子时骤然消失,甚至多了些不知所措。
伊绵在怕他。
宁之肃在身侧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他像是认命,不断告诫自己,伊绵受了那样多的苦,这样一点小事,实在不该惹她伤心。立场因为女子的丁点畏惧便瞬时转变。
平时在朝堂之上说一不二,最不喜人顶撞与质疑的男人,此刻却退让到没底线,“那等你愿意了,再看太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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