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谢晚芳进来,同昌公主居然还先对她点了下头,她按捺着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从容过去向对方行了一礼,其他人知道她是谁,也都纷纷起身与她见礼。
谢晚芳就注意到了其中有个神色板正似乎不苟言笑的女子,看着倒是很年轻,也没听说是什么大人物,但这位却稳如泰山地坐在一旁,居然也只是对她点了下头,且神情平平。
这圈子里的大多都是人精,谢晚芳的目光不过就是在那女子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就立刻有人替她做了个介绍,说:“那位是上官林秀大人的夫人。”
哦,上官瑾的夫人,难怪。
谢晚芳想起了之前自己问云澄为何圣上会给上官博让儿子进来替试的机会,云澄当时笑了一笑,说:“大约是因为圣上想看看风向吧。”
也就是说圣上是故意促成这次百香宴上左右相对战的局面的,上官博若是不好下场,那风向当然就看不清了,所以就要给他儿子来替的机会才行。
那时谢晚芳突然就明白了这场百香宴最后的胜负结果很可能根本和香好不好没有什么关系,红妆是否出众大概也没什么人真正在乎,只怕是现在不少人苦恼地都是要怎么投票,今日投出去的这一票,显见日后就会被记在圣上和左右两位丞相的心里。
要表忠心的,改弦易辙的,今日都是个好机会。而她和云澄的搭档,在谢家和英国公府联姻之后也更多了一丝强强联手的意味,用云澄的话来说,就是在她正式入局之后,许多事就又有了变化。
这一天真的来了。
她在军中的存在威胁到了上官家,这再好不过。
想到这里,谢晚芳也就更不奇怪这位小上官夫人在自己面前的倨傲了,反倒觉得她和上官瑾不愧是夫妻,走哪儿都绝不丢上官这个姓的面子。
或许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场百香宴的目的,所以谁也没躲躲藏藏地避着谁准备,该有的认真对待也是都有的,毕竟当第一虽然没啥希望,可不代表不能在这场宴会上出风头,香好的还是好,也不会被落下赞赏。
等到谢晚芳换好行头出来的时候,正在寒暄闲聊的那些夫人娘子们就不由纷纷停了下来,就连同昌公主和小上官夫人都明显怔了一下。
“哎呀,”还是与谢家有亲的英国公世子夫人先笑盈盈地开口捧了场,“瞧我们这位方大将军真是不得了,戎装那般英姿飒爽,红妆竟然又是个清艳的美人儿!”
然后就有人问她额上那别致的花钿是叫什么。
谢晚芳这才想起自己根本没问过云澄,严格来说她完全没想起来还该给这花钿取个名字,只得老老实实道:“我也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那肯定就是别人送的了,百香宴的规则大家都是知道的,虽然大部分人都是作弊——毕竟与其顶着自家男人那个赶鸭子上架的手艺来丢丑,还不如只让他们挂个名,但架不住别人家真有品位的男人愿意出手啊!
有那反应快的立刻附和着笑道:“没想到云相不仅四艺俱佳,连妆点红颜都这样擅长,哪像我家夫君,瞧他给我打扮的什么,真真是不好意思说了!”
谢晚芳少不得谦虚回捧两句,其实心里美滋滋的,想也知道就今夜宴会的性质而言,云澄特意在她身上花这些工夫绝不是为了胜负,只是想让她高兴罢了,她很喜欢也很感动他的这份心意。
正殿那边接了偏殿里众位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的消息,没过多久,就宣布了宴会正式开始,此时夜幕也已经完全落了下来,殿内殿外早就挂起了宫灯,雪夜星光一般,特别漂亮。
长秋寺对上场顺序明显是按照一定考虑来排的,最先上场的肯定是金枝玉叶,之后才开始轮到大臣勋贵家的,在这个第二梯队里,谢晚芳被排在了首位出场,在小上官夫人的前面。
这个先后有些微妙,但想起来也算说得通,其他人也没有流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毕竟都晓得这位不仅是未来的左丞相夫人,且自己还是圣上亲封的大将军,小上官夫人再如何代表上官家,论起本人身份也就仅仅是大臣之女,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夫人,和这位身为禁军统领的方大将军还是差得有点多。
继兄嫂的婚事之后,谢晚芳也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云澄当初说的那句“门当户对”的意义。
她有些感慨地默默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彩雀手里接过了那盏一拳大小的镂空花鸟纹金香炉,随着领路宫人去了正殿。
炉中的香叫做“月泠香”,名字自然也是云澄取的,按照他的吩咐,彩雀是在她出门前一刻才将香块燃好放入了香炉中的,谢晚芳面上从容地提着触感温滑的玉石手杆,心中泪流满面地想这香也太好闻了吧!
也不晓得他是怎么调整的配方,这香初燃时气温很淡,渐渐转浓,阵阵冷冷梅香随风萦绕,仿若月夜下阵阵忽起的香风,时浅时深。谢晚芳都不用细闻,就知道随着自己提着香炉走到正殿的这片刻工夫,她周身早就染上了香气。
等到她踏入殿门,从脚下蒸氲而上的暖意又让这香味于清冷中多了一丝沁人心脾的甜,谢晚芳一路在众人的视线中款款走到正中,不必看也能感觉到有许多惊诧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难免有些紧张,但还是顺利地按照女子的礼节向着上位的人福了一礼:“臣见过圣上、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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