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司衍笑了笑，“好，听你的。”
    “嗯。”楚颜欢抿了抿嘴角，以故作轻松的语气对他道，“那就晚安啦！”
    厉司衍温和地回道，“晚安，爱你。”
    当听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楚颜欢握着手机的指尖狠狠泛白。
    这个男人居然说爱她？
    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好像从来没有如此直接地表达过对她的感情。
    现在，这个男人在她已经决定放弃一切感情的情况下向她表白。
    她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
    如果他是真情流露，她听着确实很感动。
    但是，她又会忍不住去怀疑，他这么说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为了那两千多亿美金？
    难怪人家常说，知道得少，活得单纯才能开心。
    就像她现在，知道的事情太多，所以心情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厉司衍在电话那头，等了好一会儿，迟迟没有等到她的回复，忍不住问道，“欢欢，那你呢？”
    楚颜欢愣了两三秒钟，轻声回复道，“我也是。”
    她的回答很模糊，看似回答了他的问题，但是却经不起推敲。
    是什么呢？
    爱他？
    大概是爱的。
    只不过她爱得太浅，并没有到撕心裂肺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程度。
    所以，她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在她心里，没有人比楚颜欢更重要。
    她爱他，可是更爱自己。
    可能她骨子里就是个自私的女人吧。
    想到这里，楚颜欢在心里默默对男人说了一声‘对不起’。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听筒里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等了好一会儿，楚颜欢再次开口道，“好啦，不打扰你休息了，我挂了。”
    说完，她也没有在等男人回复，先把电话挂断了。
    不是不想听他回答，是她自己心虚，不敢再多说。
    毕竟这个男人比谁都要敏锐精明，说多错多，她怕自己会露出马脚。
    放下手机，楚颜欢抬手往脸上一摸，竟摸到一片温热的液体。
    低头，她看着被眼泪打湿的指尖，轻轻地扯起唇角，语气带着自嘲，“除了拍戏，我好像好久没有哭过了，看来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喜欢那个男人！”
    她抬手把眼角的泪水拭去，转身进了浴室。
    她已经跟罗尔切斯夫人约好了，明天早晨八点要进行第一次治疗，可不能睡过头。
    楚颜欢强迫自己忘记那个男人，冲完澡，抱着儿子睡觉。
    可惜他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厉司衍刚才说的那两个字，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与此同时，慕尼黑一家五星级酒店。
    厉司衍站在落地窗前，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他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漆黑的眸底浮起一抹疑惑。
    不知道是他多心了还是怎么回事，总感觉楚颜欢有点怪怪的，但是具体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
    心里好像也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等明天见了罗尔切斯夫人，谈妥替她治疗的事，他就尽快回国。
    但愿一切顺利。
    厉司衍随手将手机丢在床边转身去冲澡，明天见到罗尔切斯夫人还要尽力说服她，他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