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陈景湛被她盯良久,心中紧张,于是张口问道。
“好看……”祝南星被他的美□□惑,怔怔地说道,紧接着又干咳掩饰:“咳,我是说我画的面具,它很好看。”
“嗯,祝姑娘向来是心灵手巧,”陈景湛看着祝南星头上闪闪发光的金簪,笑弯了眼说道,“祝姑娘喜欢我送的金簪,我很欢喜。”
赫赤的面具在他脸上,不仅遮不住他的光芒,反而将他衬得像一只摄人魂魄的美艳妖精,和他对上视线的人便会不自觉地被吸引住。
为了防止自己沦陷其中,祝南星默默移开视线,低下头看着自己枣红色的衣袖。
她刚刚用朱砂绘制的面具也是红色的,二人站在一起,应当是极为相配登对。
想到这里,她抿了抿嘴唇,脸上也有些发烫。
这并不是她有意为之,只是当时觉着红色最衬他罢了。
“祝姑娘,伸手。”
祝南星听到小九温柔唤她,便不由自主地听从他的话。
她手上一沉,这才发现小九买了一盏白兔小花灯送给她。
蜡烛固定在莲花座上,上边套着一个白纸糊的小白兔,可爱的小白兔坐在一朵淡粉色莲花中,灯把小兔子照的白白净净的,两只耳朵支棱着,还会顺着动作幅度微微晃动,可爱极了。
其实她刚刚就动了买上一盏的心思,可来往拿着小兔灯的行人都是小孩,年纪与圆圆相仿的那种,她就没好意思说出口。
没想到小九居然注意到了。
她用手摸了摸小兔子的耳朵,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今年花灯会,最令人期待的部分便是赏烟花了。
陈王下令,召全国上下善于制作烟火的能工巧匠齐聚京城,共同研制此次花灯会的烟花。
在二十一世纪时,祝南星都是一个人过春节,也很少有闲情逸致去欣赏烟花爆竹。
但此时此刻有良人相伴,她也不愿辜负这良辰美景了。
百姓们在这一日都迈出家门,出来逛灯会,猜灯谜,因此外街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十分不利于他们观赏烟花。
于是机智的祝南星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家酒楼上。
南星楼一层用于食客们就餐,二层是堆放食材和杂物的地方,但从二层是可以上到屋顶的。
于是她便拉着小九登上了南星楼的屋顶,还不忘顺手拿了两壶青梅酒。
“来吧,喝些小酒暖暖身子。”
祝南星给他斟上一小杯酒递过去。
陈景湛听到“小九”二字便转头看她,见她笑着递过来的酒杯,才意识到此“小酒”非彼“小九”。
“祝姑娘,少喝一些,莫要贪杯。”
他接过酒来,小声劝道。
祝南星一喝酒就变得开心起来,这头的小九小声嘀咕些什么,她也没听清,因此侧耳一边靠近一边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无事。”陈景湛想了想,最终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祝姑娘这般开心,便随她去吧。
反正有他在身旁陪着,就算祝姑娘真的喝多了,也不会出什么事。
他想起上次那件事,耳根悄悄浮上一抹绯红。
祝南星一边品着自制的青梅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小九聊着天。
“之前不都好了吗?为何今日见我时,又露出不自在的表情?”祝南星托着头瞪他。
她以前也不是不认识社交恐惧症的人,他们都是一开始紧张,熟了之后也慢慢放的开了。
怎么偏生小九反应如此之大,几日不见便回到相熟前那样了?
“还是有些慌张的。”
陈景湛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刚刚看到祝姑娘时,便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是吗,可我看你与萧姑娘倒是相处地很融洽,你们很熟吗?”
祝南星摸了摸小白兔的耳朵,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不算相熟……”
陈景湛将杯中的青梅酒一饮而尽,试图给予自己一些勇气,“曾经我也以为这是顽疾作怪,可后来我却发现,能与其他姑娘正常交流的我,偏偏只在面对一人时,会手足无措,会面红耳赤……”
他转过脸,一脸认真地对祝南星说:“所以不是她们不同,而是祝姑娘与我而言,是独一无二的。”
小九是不是喝多了,这样真诚的打直球让她无所适从。
祝南星本来想借着酒劲,将自己的心意完完全全告知给他,却不想他先开口说了这番暧昧的话。
他们聊的投入,没注意已经到了燃放烟花的时候。
大片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绽开,宛如将杜十娘的百宝箱一股脑倒进一片黑蓝色的、无边无际的深海中,翡翠流苏、五彩缤纷的簪花,富贵的金步摇和各色各样的珠宝……
乌黑深沉的天空霎时间有了色彩,千姿百态的繁花姹紫嫣红地开在天空中,争先恐后地施展自己的魅力。
烟花爆竹的声响很大,所以她可以任由自己的心脏放肆地跳动。
祝南星悄悄看小九,他两手撑在身后的屋顶上,抬起头认真地观赏着烟花,下颚线条十分优越,嘴唇看起来也红红软软,很好亲的样子。
她张了张嘴,心中万千思绪都浓缩成一句:“小九,我心悦你许久了。”
烟花声震耳欲聋,他一定听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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