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卿脸色犹疑,声音弱弱:“万一……万一他要解、解释什么……”
声音越说越小,多说一个字头就多埋深一点,只敢用余光偷偷看肖菀。
能猜到肖菀现在大概是有想揍她的冲动的。
“还解释什么,你还抱着期待想等他的解释?”
“眼见为实,但凡有解释就说明他有那不正的心思存在过!”
肖菀不知道说姜辞卿什么好了,把自己摆到低姿态的样子,真的不适合她,一点也不可爱了。
对面的肖菀慷慨激昂,姜辞卿分出一些视线落在对面的化妆椅上,那个黑色的牛皮纸袋。
肖菀终于停下来了,喝了几口水,趁着她喝水的间隙,姜辞卿举棋不定,支支吾吾。
“那个……原本我周末要和他一起、一起见我爸的,他的衣服……都买好了……”
刚要脱口而出的教育言论,就这样生生被卡在喉头,肖菀定定看着她,口中苦涩。
“那我陪你去退掉,我们不要了,用不上了。”
姜辞卿却拒绝了,“这件衣服真的好适合他的,我一眼就看中了,好像现在说想看他穿这种话有点不切实际了,”她低落的苦笑一声,“但我还是想留给他。”
“毕竟在今天之前的我,还是很喜欢他。”
不是今天之前的‘他’,而只是‘他’。
知道这样的自己其实很没出息,也很没骨气,但往事种种,仍旧弥留在脑海中,比往日都要格外的清晰。
一帧一帧缓慢放映着,喧嚣的告诉她,那些时候都是真实的,他也有对自己笑,也对自己很温柔,很偏袒。
但好像,也只能到这里了啊。
肖菀无声不言,房间里,姜辞卿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掉即将再次模糊的眼睛,不给眼泪流下来的机会。
她真的好糟糕啊,连质问的胆量都没有。
/
之后的几天,姜辞卿懒怠在家里,活动范围不大于卧室和厕所。
一蹶不振说不上,但状态的确不佳。
因为手机被肖菀关机了,为了避免别人怀疑,姜辞卿拿了前段时间用过的电话卡,重新充上了话费,幸好里面的联系人还都在,
买了一个新手机,把卡插进去。
一切就绪之后,在app商店里,看着微信的下载按键,她迟疑了,想起肖菀的脸,最终没有点下,指尖蜷缩,片刻后整个人都抱团缩在沙发上,背影单薄。
纪时淮在黄昏到来之前打来了电话,语气很急。
“你换手机号怎么也不跟我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肖菀已经帮我给你请假了,你就好好休息,怎么这么大了还是摔跟头摔到头破血流的啊。”
窗外的黄昏逐渐融化,盈满整个天际,盛空之下,除了高楼什么也没有,只林厦独立。
她握紧手机,轻笑一声,“是啊,可能是走路就只顾着一往直前了,撞在南墙上,还真是挺疼的。”
疼的叫她不敢遗忘,甚至不断想起,也许是老天对她莽撞行为的惩罚,所以每时每刻都要叫她不断想起,让她流泪还不算,还要剜她的心才好。
纪时淮没听出什么,只是让她好好休息,不用急着去工作,还难得贴心的问要不要去看看她,被姜辞卿婉拒了,肖菀会照顾她。
凝视着黄昏许久,虽然光并不刺眼强烈,但看久了还是会酸涩,收回视线看向中岛台的日历。
今天距离上周末已经过了两天,原本该是挺开心的日子,但现在却并不遂人愿。
借着一些借口,怕爸妈担心,翘掉了周末的见面,幸好没露出什么破绽,只是姜孟川例行惯例让她有事就找爸爸。
只是这句话,还是让她红了眼睛。
/
最近警局接到难度还算中等的案子,几乎几天都是凌晨才到家。
傅昔玦打了很多个电话给姜辞卿,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起初只以为是手机没电了。
可是超过一天,他察觉到不对,姜辞卿是很粘他的,往常他不打过去,姜辞卿一天都要给他打三四个语音通话,一般都是午休和临近饭点的时候。
现在他晚上到家又太晚,敲门是不可能的,联系肖菀也没有人回复。
傅昔玦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但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一夕之间所有和姜辞卿有关联的人和事,从他的世界里蒸发泯灭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宋洲懒洋洋从沙发上探出头,指了指柜子上一个黑色牛皮纸袋。
“喏,今天隔壁拿过来的。”
隔壁……以往宋洲都会调侃者说“小女朋友”。
傅昔玦微微蹙眉,却也没从宋洲表情里探究出什么来。
“是卿卿吗?”
“不是,是她朋友,叫肖菀吧,态度差的不行,不知道我又得罪她什么了。”宋洲随口开玩笑,“不会是你得罪她了吧,迁怒于我。”
傅昔玦像是没听见,径直跳过他的问题,“姜辞卿呢,你这两天看到她了吗?”
“不是,你女朋友你问我不合适吧,不过我今天好像听肖菀说什么她几天没出门了,要找个时间带她出去见见世面什么的。”
宋洲和肖菀没有那么熟悉,也不好多问。
“诶,我看到肖菀朋友圈诶!”
“woc!见世面是要带姜辞卿去见男人?这tm有一个足球队那么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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