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的时候沈皙栀绩点全班第一,全系第二。
已经到了隆冬,一个学期匆匆忙忙度过,沈皙栀再次打包好行李回家。
在国外一年的求学生活让她成长了很多,这次没有让家里人来接她。沈皙栀穿着厚厚的棉衣,裹着围巾,遮住大半张脸,穿行在人潮汹涌的机场。
她叫了出租车回家,父母在家等着,沈皙栀挨个儿抱了抱爸妈,觉得回家真是一件温暖的事情。
在家玩了几天就到了年夜饭,今年年夜饭沈家人全都在一起吃。长辈们都说沈皙栀长大了,沈爷爷也说:“皙栀都长成大姑娘了,说话做事也比以前沉稳多了。”
沈皙栀抿着嘴笑,甜甜说:“谢谢爷爷。”
在一旁布菜的保姆阿姨说:“先生之前把小姐送出国,家里是千不舍万不舍,都以为小姐在外头受了委屈要回家哭,谁知道啊,小姐这么坚强,适应得这么好。”
沈皙栀被夸的都不好意思起来,头一回在家里人面前羞赧起来。她搓搓手,羞得不敢说话。
只是照例敬了长辈们几杯酒,说了些吉祥如意的话。敬到沈卿译时,沈皙栀难得看这个讨人厌的哥哥顺眼起来,她笑着说:“哥哥,祝你来年工作顺利,平安健康,家庭美满!”
沈卿译也没下她面子,一口把整杯白酒喝了:“也祝栀栀幸福快乐。”
年夜饭吃到很晚,沈皙栀喝的晕乎乎的,干脆就歇在了老宅这边。她睡前习惯性的刷了会儿手机,有许多条新消息发过来。
大多是朋友同学还有一些沈家旁支亲戚。
只有一条陌生短信,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沈皙栀眨了眨眼,不知道是谁发过来的,只以为是垃圾短信。她关了手机,闭上眼,做了美美的一个梦。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心情都很好。
其乐融融的一个年过完,沈皙栀继续回去上学。这时候快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街道上有了很浅的花香,积雪初融,绿芽微露。
她闲暇时候还背着画板去写生,也有时候一整天泡在图书馆里写论文。日子过得平淡又安稳。
偶尔的一个瞬间,沈皙栀从书本里抬头,望向图书馆外。叶子绿了,阳光柔美,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尘粒。
她忍不住微笑起来,笑自己那么闹腾的一个人,也能静下心,过这种枯燥平淡到近乎养老的生活。
晚春的时候,有个金发碧眼的小帅哥约她去郊游。
小帅哥是她直系学弟,跟她一个老师,性子热烈,见到沈皙栀时眼睛里像是有两团烧起来的火,明媚的亮眼。
沈皙栀和他相处,也觉得温暖。
时间定在周六,沈皙栀出门前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化了淡妆,穿了一条淡红色的长裙子,裙子边缘绣着古典的梅花。
她长发散下来,在脑后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犹豫了会儿,又在发髻上插了一支玫红色的步摇。
小帅哥叫彼得,见到她时,彼得眼底掠过很明显的惊艳。
太美了。
她像是中国盛开在雪地里的红色梅花一样。
美丽却又带着一股中国独有的古典韵味。
彼得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两人沿着草地走了有一小段距离,沈皙栀望着远处的小河流,眯了眯眼,刚想说些什么。
手里的手机铃声打断她的思绪,她微蹙眉,接了起来。
沈卿译还是那么讨人嫌,语气刻薄:“沈皙栀,你在哪?”
“怎么了?”他语气不好,沈皙栀也没什么好脸色。
“回来。”沈卿译说。
沈皙栀:“有事儿?”
沈卿译:“乔纵要死了,他想见你一面。”这句话沈卿译说的格外平淡。
落在沈皙栀心头,却有千斤重。
她手指微微颤了颤,思绪也停滞了。电话那头沈卿译说:“皙栀,回来吧。”
沈皙栀觉得全世界忽然安静了。
沈卿译继续说:“就当做件好事,见见他吧。”
沈皙栀猛地挂了电话,甚至没来得及和彼得告别,她给家里照顾她的管家打了电话,叫她开车来接她。
车子一直开到机场,沈皙栀买了最近的机票。出发时间距此刻还有一个半小时,沈皙栀掐着手心,坐在候机厅等待。
她太匆忙,有好几绺头发散下来,落在脸颊两侧,更添脆弱。彼得拿了杯热咖啡给她,用生涩的中文说:“喝一口。”
沈皙栀都没有注意到他,拿着咖啡喝了一口,之后就拿在手上暖手。她手一直在抖,像是失了魂魄。
她记不清时间,坐上飞机也睁着眼睛盯着前方。彼得一直坐在她旁边,怕她出意外。
下了飞机,沈皙栀给沈卿译打电话,语调冷静又无情:“乔纵在哪儿?”
就连沈卿译都听不出她的情绪,“在京市,他家医院里头。”
沈皙栀:“!”
她买的回沥市的票!
沈皙栀折回去,又买了去京市的票。
一番折腾下来,她冷静了一些。等到了京市,已是傍晚。
沈皙栀知道乔纵家开的那家私人医院在哪儿,她拦了车,报了地址,正襟危坐。
直到出租车开到医院门口,沈皙栀问了前台病房号,前台起初不肯说,沈皙栀只好叫沈卿译过来。
沈卿译见到沈皙栀身边的彼得,惊讶的扬了扬眉,倒也没多说什么,他领着俩人进电梯,带着他们到乔纵病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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