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就看到客厅里盖着床单的人形。
“这是......”
“阿红。”涌星叹了口气, “我正头痛呢。”
她可以让语气归于平静,让理智永占上风,可潜意识里却不愿再多花一个词来重复她的死亡。
甄太太也不傻, 她本质还是个善良的农人,平日里也没少吃阿红新作的吃食, 如今她忽然去了,便低下头默默地念了几句超度的佛号。
涌星就坐在一旁听着, 她从不信神佛,可是此刻望着甄太太低眉颔首目光微垂地念念有词着,她望着甄太太从旗袍领口露出的半截脖颈上的细小绒毛,忽然喉头滚烫眼角湿润。
焦虑的心渐渐地安静下来。
甄太太念了经,抬起头来对涌星道,“方才有人去查了,咱们这方圆几里的路都被炸毁了,阿红的事只怕急不得。只是你这房子住不了了,这样,你就来我家吧。我先生不在家,他们估计也得忙得焦头烂额的了。你要是怕督察长担心,就给他去个电话。”
涌星感谢甄太太的体贴与帮助,这才想起来要给徐敬棠去个电话,谁知道电话却是打不通了。甄太太就提议先过去,然而涌星却是有些纠结,倒不是信不过甄太太,只是她生怕徐敬棠回来跑了个空,产生误会。
她还记得那个雨天,徐敬棠跑上楼来时望着她的神情。
她将这担心直接告诉了甄太太,甄太太反倒害羞地笑了,捂着嘴笑了半天才道,“真是新婚燕尔,这样,那我在这儿陪陪你。你还是个半大丫头呢,一会儿天黑了,估计得怕的。”
涌星其实还真不怕,但是面对甄太太这和善体贴的言语,她却是再也说不出个不字了,于是两个人就坐在餐厅里,有一句每一句地说起话来。
警务处内,警铃四处响起。走廊里满是身穿制服的人四处奔走,忙乱非常,所有人都是神色严峻步履匆匆。
科室内,徐敬棠站在床边的办公桌前,一只手撑在桌前,一只手紧握着听筒。半饷,像是十分愤怒似的将听筒摔在桌上,“干,电讯科的都他娘的吃软饭的么?怎么现在线路还没抢修好?”
听候在一旁的警务员身子一抖,连忙道,“督察长,兄弟们都已经在全力抢修了!可是整个区的水电交通都被破坏了,实在是工程量巨大!”
“狗娘养的日本人。”
徐敬棠双手叉腰,偏头朝地上啐了一口低骂,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要出去,“我出去一趟。”
结果却被正好进门的元空拦住。
“督察长,您这时候去哪儿?”
“老子回家。”
徐敬棠不耐烦然而元空仍旧不让路,“督察长,宫泽将军来了。”
这句话让徐敬棠渐渐冷静下来。是啊,他不只是陈涌星的丈夫。甚至在他们选择结合的时候,他们都早已对一件事心知肚明——那就是无论是他还是陈涌星,他们都先是这片土地的战士,接着才是谁的妻子,谁的丈夫。
徐敬棠一拳打在门上,科室的木门上当即多了一块凹陷,而他的手背也是几处擦红。
疼痛令徐敬棠冷静。
他整理了整理衣冠,这才道,“知道了,请宫泽将军稍做休息,我一会就到。”
“是。”
元空见他这样便扭头去安顿宫泽秀中,徐敬棠对着穿衣镜仔细打量了一通,看着有些渗血的手还是拿了块纱布将伤口仔细抱住,又对候命的警务员吩咐,他指了指门,“用最快的速度把这里收拾好,还有告诉电讯科的,先全力抢修电话线,今晚要是电话还打不通,他们就都别给老子吃这碗饭了。”
接着快步走到了待客厅,只见宫泽秀中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徐敬棠面色不善,进了屋来还没说话,宫泽秀中就先一步站了一起来,依旧是一副笑眯眯地样子,“徐君!”
“呵,不知什么风把将军出来了。”
徐敬棠脸色微冷,宫泽秀中就知道没法再装糊涂了,也不虚假客套兜圈子了,立马嘿嘿笑起来,“误会!都是误会啊!都是东京方发布了错误信号,才造成了这么一大场误会啊!”
“误会?”
徐敬棠显然不打算顺着宫泽秀中的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宫泽将军,你脚下的地盘可是法租界,这是一场国际冲突,可不是什么误会。有什么话,还是让日军空军大佐在国际法庭上解释吧。”
“诶——徐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嘛。”
即使徐敬棠态度冰冷,然而宫泽秀中脸上的笑容依旧是不减分毫,语气十分亲昵,“这究竟是场误会,还是国际冲突,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么?”
宫泽秀中这才叫人将包装精美的礼盒送到二人面前的桌旁,微笑着推到了徐敬棠的面前,“如今连博杜安探长都买好了下周回法国的船票,皇军在国际上更会所向睥睨,徐君是聪明人,怎么嘴上还挂着这些迟早要变成历史灰尘的词语呢?这是东京方送给徐君的礼物,徐君往日与我方的各种恩惠与帮助,东京方都是记在心里的,等日后大东亚共荣圈建成,是不会短了徐君的好处的。”
宫泽秀中的话不是故意说出来诓骗徐敬棠的。即使已经提前通过电台得到了法国近期可能会投降的小道消息,然而从无比憎恨的日本人嘴里听来,徐敬棠更是心如刀割。
宫泽秀中是否已经得到了法国即将投降的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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