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尧猛不防得知自己从车夫升成了沈明仪的贴身侍卫,没反应过来是何用意,冲沈明仪投了个疑惑的眼神。
沈明仪捏着茶杯暗自发笑,在禄叔又一次问他时冲他眨了下眼。
陆承尧心下有数,敛了心神回道:“明白。”
既然当了侍卫,自然不能再住从前的屋子。禄叔领着陆承尧重新安排住处,映月也得了沈明仪的吩咐跟着去帮衬。
等人走了,沈明仪侧头看向照水。
照水仍沉浸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神思恍惚,云里雾里。
沈明仪在她眼前摆了摆手:“还没反应过来?”
照水满心满眼都是沈明仪前些日子说的话。当时小姐说百姓也太小看她,倘若要让男宠隐藏身份,肯定要找一个能和她同进同出的身份,最起码得是贴身侍卫。
当时照水没有放在心上,如今乍一听见沈明仪主动要让成路当她的贴身侍卫,几乎立刻翻出了这段回忆。
她难以置信地喃喃:“小姐,不会真的要把成路养成您的男宠吧?”
沈明仪故作深沉地问:“是又如何?”
这句话又是当头一击,照水彻底回不过神了。
她像是提线木偶一样亦步亦趋跟着沈明仪,也不说话,就一副魂出天外的迷糊样。
跟着她走了半天,忽然担忧起来:“小姐,成路倘若言辞拒绝您怎么办?”
她想起此前府内侍女同成路的斗智斗勇,莫不是以侍女含恨落败落幕。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出现小姐被拒绝的情况。
沈明仪随口回道:“那我只能越挫越勇,等他死心塌地愿意跟着我。”
“小姐看上他是他的福气,他还敢拒绝?”照水被沈明仪这话激得一下清醒过来,握拳坚定道,“小姐别怕。倘若他真的不识好歹敢拒绝您,我就让府中的侍卫把他抓了绑起来,送到您榻上!”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沈明仪有些心动,转念想到陆承尧以一敌百的战力,遗憾的叹了口气。
只能按部就班,慢慢击碎陆承尧的心墙了。
没等沈明仪有所行动,先迎来了位不速之客。
虽说禄叔手脚快,可市井中的流言不可避免的传到皇帝耳中。他今日特地来见沈明仪,并非兴师问罪,反而一脸喜色。
沈明仪不明所以。
两人之前有婚约时,皇帝常来摄政王府陪沈明仪,每次下人都自觉离开,这回反而没一个人离开,还多了位面容冷峻的青年。
皇帝心生不满,眉目不悦。
沈明仪淡声道:“让她们留下吧。”
见沈明仪打定主意要留下人,皇帝叹了口气,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他直接了当道:“安安,朕知道我们二人多年情谊,你对我余情未了。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何要拒了进宫当皇贵妃?虽说沈氏有祖训,可规矩是死的,你我两情相悦,何必要做劳燕分飞的苦命鸳鸯?”
沈明仪听着皇帝责怪的语气,满腹疑惑。
眼见他越说越离谱,沈明仪赶紧打断。陆承尧还在这里站着,她可不想本就坎坷的追夫路被皇帝一番话给堵死了。
“陛下慎言,臣女不知您为何会生出这种误会,”沈明仪不留余地道,“但上次在皇宫,臣女已经说的很明白,不进宫为妃,不喜欢陛下。”
“安安在朕面前也有口是心非吗?”皇帝面露失落,“你养男宠的事人尽皆知,不就是为了刺激朕,想让朕回心转意?”
沈明仪:“……”
养男宠?
陆承尧原本心如止水,听到这里不由得将视线挪到沈明仪身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沈明仪后背一凉,被那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她清了清嗓子,直白道:“陛下,臣女以为谣言止于智者……”
不能她辩解完,皇帝仿佛笃信了沈明仪还喜欢他的论断,胸有成竹道:“安安再等一等,朕一定处理好一切,明媒正娶的迎你进宫!”
皇帝政务繁忙,能抽出时间出宫已然不易,说完不多逗留,起身就走。
压根没给沈明仪解释的机会。
照水伺候在旁边,听的心惊肉跳。
本来成路为人就冷淡,这下看到陛下对小姐如此势在必得,岂不是更不会亲近小姐?
正厅里一阵沉默,照水左看看右看看,忙不迭拉走了映月。
陆承尧目光毫无波动,沈明仪等了会儿也没听到他细问,内心有些失望。
却也知道不能任由误会扩大,沈明仪讪笑两声,正要开口,陆承尧先她一步问:“安安竟在府中养了男宠?我怎么未曾耳闻?”
正厅里没有其他人,陆承尧径直走到沈明仪身边坐下。
这没有沉住气的一问,让沈明仪登时底气十足:“捕风捉影的事,都是误会。”
陆承尧绷紧的脊背松下来,没有养男宠就好。
至于皇帝说的旧情难忘,更是无稽之谈。沈明仪对他本就没有超出兄妹以外的感情,“情”之一字都无从谈起,遑论旧情?
倘若沈明仪真的有为了让皇帝回心转意故意找男宠刺激人的心思,他也不至于每天战战兢兢地揣摩她何时开窍。
沈明仪权衡片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话到最后,心思一动,故意重复一遍:“百姓都说你是我的男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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