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垂下眼睑,心中一片温热。
但很快,又有点淡淡的心酸。
她从来没想过,这样吃药变傻的自己,竟然能与淮英相处的这么好。要知道,以前淮英可从来都没有让自己这么亲近过他……
唯一的一次吻,还是他失控了之后,甚至消失了半个月之久。
她的额头抵住他手臂,心微微颤动,眼里有了涩意。
淮英也发现了她的情绪,“怎么了?”
总不能还在惦记那半碗冰糖雪梨吧。
余娇娇慢慢调整呼吸,她的手缓缓下滑,握住了淮英的手指。
他没有抗拒。
她便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心、手背。
淮英低头看她,眼神带有淡淡的波动,忽而握住了她的手指:“别闹,睡了。”
余娇娇抿唇,她抬起眼眸,看向淮英。
眼神里的那一丝幽怨,一闪即逝。
她木讷的开口:“想吃……芙蓉酥。”
“明天再吃。”
他撇开视线,望着床帘,感觉到少女的眼神没有挪开,只得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乖,明天让你吃个够。”
余娇娇的呼吸一窒,有一种幸福感瞬间将自己吞没!
啊啊啊!原来淮英也会用这种口吻说话!
唯一可惜的是……她现在还是个“小痴呆”,哎,又开始嫉妒“自己”了。
后半夜,就这么抱着淮英睡着了。
像是生怕一撒手淮英就消失一样,她死死地抱着他的手臂不放。每当淮英尝试拉开距离,她都会立刻黏上来。
反复几次,也是拿她没辙。淮英只能任由她扒着。
说来奇怪,总觉今日的余娇娇与以往……
不太一样。
但因为心里装着罗邪秘境的事情,他也没有去细想。
等到第二日,有宫女前来为二人洗漱。
按照约定那般,带走了一筐的芙蓉酥。余娇娇坐在马车上,小口小口的吃着,心里也甜滋滋的。
而这马车,在宫外的大道上,忽然就停了下来。
余娇娇一头撞了出去,幸好有淮英伸手拦了一下,才不至于摔到地上。
她口中含着半开芙蓉酥,第一反应靠到了淮英身旁。
影卫飞渊的声音从车帘外传来:“公子,是道宗的人。”
道宗?余娇娇吞下了芙蓉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到现在都没放弃,真是难为他们了。可,这里是新燕境内,他们也敢这么大张旗鼓的闯入?当真是活腻了啊。
余娇娇在心中轻叹。
“车中坐着的,可是剑宗内阁的十七弟子,余娇儿?”青年的嗓音,带着一丝冷笑。
“是又如何!”飞渊跳下了马车,一只手握住刀柄。
“要她,血债血偿。”青年一身道袍素衣,看着便是风尘仆仆,只不过鞋子上没有沾到半点尘埃。
他五官看着甚是年轻,实际年龄没人能猜到。
但敢只身一人前来叫板,绝对不是什么年轻气盛的小公子啊。
可这次,坐在淮英身边的余娇娇,却莫名的心安。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淮英都不可能把自己交出去。
“我道宗弟子十八条性命,今天总要做个了结。”
“我警告你——”
“飞渊。”淮英打断了他的话:“你眼前的是霜花门主,不得无礼。”
飞渊蓦地愣住。
再看向眼前这平平无奇的青年——他竟然是道宗三大宗门之一的,霜花宗的门主?!
他握着刀柄的手忽然微微一颤,这一呼一吸之间,如果对方愿意,他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
身为死士,飞渊根本不怕死。
但是在这个青年的面前,没由来的觉得头皮发麻。
再加上淮英已经下了命令,他便只能遵循。
“是,公子。”
他老老实实的退到了一旁。
只剩马车停在这大道之上。因为时辰还早,这会儿鲜少有人路过。
有以为拉着一扯大白菜的车夫从旁边过的时候,忍不住多次回头,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就觉得很不安,便加快步伐离去。
他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想被牵扯进什么奇怪的事件里去!
“淮英,这与你无关,为何要护着他?”霜花门主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他站在那里,那里即是修炼者向往的圣地。
“呵。”淮英低低的笑了一声。
“门主大人,你确定这件事与我无关吗?”
秋风吹起了车帘,霜花门主便看到马车里那名藏青色长袍的男子,淡薄的眉眼,噙着令人愤怒的笑意。
“单凭她一名小小的弟子,如何能破得了你们霜花宗的阵法?你今日说的这番话,不知你们永寒道君听到了可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青年人面上一愣,很快,他露出了阴沉之色:“放肆!死者已矣,岂容你羞辱!”
“羞辱他的人,是你啊。”淮英的声音极尽嘲讽:“竟然会相信,他是死在了剑宗的一名小弟子的手里。”
余娇娇神情微怔。
她知道淮英一定会维护自己,原来,被维护的感觉是这样的。
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
淮英以为她是害怕了,便下意识的回握了下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手背,示意她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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