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莓解开这青年的衣裳,意外的发现,这个身体如此病弱的青年身上竟然有着匀称而漂亮的肌肉。
晏莓先是诧异,但随后又想到这青年的职业,了然,而后叹了一口气,做鸭的也得做好形象管理,难为他身体这么差劲,也是不容易。
晏莓从身边的袋子里拿起金针,从这一刻开始,她眼神都变了,眼前这个青年已经从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变成了一块穴位图谱了,在晏莓眼里。
晏莓将手上的金针稳稳刺入青年的穴位,青年眉尖又轻微蹙起,晏莓手又取了一枚金针,一针一针,稳而精准地落在青年的穴位上,下针毫无迟疑,不时调整一下金针的深度,探一探青年的脉息。
晏莓手上动作不停,目光专注,施针是一项非常消耗精力的事情,晏莓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晏莓下针的速度。
晏莓都没注意,她就这样跪坐在这里,给这青年做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针灸。
青年的终于渐渐好转,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此时的青年已经被扎成了刺猬。
晏莓又拔下青年身上一根针,伸手探上青年的手腕,闭眼探脉,思索一番,睁开眼从一旁又取了一根金针,向青年头顶的一个穴位扎去。
然后晏莓垂眸,就对上了一双目光清冷的眸子。
青年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
第二十三章 一更
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 那双漂亮又澄澈的眸子正看着她,那目光浅浅淡淡的,像是看浅浅流淌的溪流, 或者是天边慢慢飘过的云彩,亦或者是竹林被风轻轻拂过的叶片, 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道系统是有意还是无意, 这灯光打得非常巧妙, 一层柔和的光晕笼罩在青年身上,那效果仿若神明自带的光辉,那光效映在青年眼中, 就仿佛里面含了万千星点,任谁来看都会被眼前美色震撼。
晏莓直面这等美色的反应,就是毫不留情地又给他扎了一针,动作又稳又准,毫无迟疑。
什么美色,什么光效,晏莓眼底只有人体脉络穴位图,一个人体脉络穴位图甚至都不需要有五官,有脉络和穴位点就够了, 其他的都会被晏莓大脑自动抹去。
不解风情到了晏莓这个程度,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她上辈子颜值与现在相当, 才华横溢风头无两,却还是母单到三十六岁了。
青年:......
说实话, 其实刚醒来看见这样一幕, 效果是相当惊悚的。
想象一下,系统的打光只限晏莓能够看到,也就是说, 青年现在眼前看到的还是一片昏暗,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上被乌云遮挡了一半的月亮。
于是青年醒来就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手上拿着一根危险发亮的针,正带着飞速向自己扎来,这种仿佛魂穿紫薇的奇妙体验,要不是身体动不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好在恰好在这时乌云被晚风短暂的吹开,月亮得以露面,青年也能在这时借着洒落的月光,看清眼前的场景,进而猜测出前因后果,不至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只是晏莓实在不是一个能让病患感受到春风般和煦的温柔医生,她工作时专注到冷酷,扎针的样子不像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反倒像是一个缺失情感的冷酷杀手。
上辈子就有人说过,说晏莓看病患的眼神实在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看一个物件(穴位图谱0.0)。
晏莓也不跟青年说话,也不跟他解释眼前的情况,更没有出声安抚病患情绪的意识,只顾着扎针,像是个无情的缝纫机,一针一针又一针。
好在青年心里承受能力还不错,配合着晏莓扎完针。
在青年醒后,晏莓又足足给青年扎了一个小时,才结束这场治疗。期间停车场不是没有人来过,但是晏莓让系统开了屏蔽模式,将周遭的一切都进行了双向屏蔽了,因此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跪坐在这里整整两个小时,晏莓输出一口气,这套才针终于是扎完了。
晏莓收走青年身上的最后一根针,把针仔细卷好,这套针真的不错,不枉费她花了整整100系统积分兑换。
晏莓从小学医,家里长辈说她最有天赋造诣的一项就是在这针灸上,晏莓三十岁的时候,一手针法已经出神入化,她在针灸这一项上的成就,全国已经没有人能够赶超她了。
来到这个世界,这还是晏莓第一次碰针灸,一种久违的熟悉感让她有点走神,不禁开始回想那个已经回不去的前世。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今晚就着这金针,这月色,晏莓第一次生出一点点惆怅的情绪。但晏莓从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她不允许这样的情绪困扰自己太长时间,因为除了让她难受并不会对她未来生活有任何帮助。晏莓仔仔细细地收好自己的金针,就像是在收拢自己四散的牵挂和记忆。
突然,额头上柔软的触感打断了晏莓的思绪,晏莓回神望过去,见是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坐起身,手上握着一块手帕,正轻轻碰在她额头上。
对上晏莓疑惑的目光,青年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擦擦吧。”
施针是一件很费脑力和体力的活,晏莓跪坐在这里给青年施针两个小时,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夜晚的风看似温柔,吹在身上却有凉意。
晏莓随手用袖子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不用。”
青年顿了顿,收回了手帕。
晏莓也不嫌弃地上脏,换了个姿势坐在地上,舒展开自己因为长时间跪坐有些发麻的双腿,抬头见青年坐在地上正在系自己的上衣扣子。
晏莓施针的时候把他的扣子全解开了,他从领口开始系,手指修长漂亮,下方胸膛大敞,月光映着他皮肤是冷调的白,像是玉石雕刻,然后晏莓发现他那个地方是粉红色。
晏莓:......
晏莓就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青年察觉到她视线,系扣子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晏莓,手上系扣子的动作没停,只是那目光幽凉,声音也幽幽的,
“好看吗?”
晏莓:......
晏莓舔了舔下唇,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她真的只是好奇...好奇。
为避嫌,晏莓低下头不去看青年,为转移刚才的尴尬,晏莓主动开口,“你身体情况自己知道吧?”
青年淡淡的应了声,这声音里没有什么情绪,似乎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早就习惯,或者早已接受现实。
见他是这幅姿态,晏莓也不便多说什么,晏莓随手捡起手边一个白色的在月光下有着漂亮的光泽的小东西,一边扔着玩边道:“等会你最好去一趟医院,今天幸好遇见了我,不然...”
晏莓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因为她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地上会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小东西,为什么这东西看着有点眼熟,怎么越看这东西越像...扣子?
晏莓似有所觉地抬头看去,就见青年正看着自己,他衬衫上的扣子都已经系好,从领口最上面一颗到最下面都整整齐齐地扣好,但就在胸口的位置上还是敞开着,露出的皮肤在黑衬衫的反衬下白得耀眼,再仔细看,嗯...不是青年审美独特故意敞开露出那一块皮肤,而是...
那里的扣子失踪了。
青年:“我的扣子好玩吗?”
扣子在她手上。
晏莓:......
好像还是她干的,她刚才脱他衣服的时候真的有那么用力吗?
晏莓有些尴尬地伸出手,贝母材质的纽扣在月光下散发着漂亮的光泽,小小的一颗摊放在晏莓的手心上,“虽然...但是,总归没有丢,还你。”
青年伸手从晏莓掌心取走了那枚扣子,取扣子时他手指轻轻触碰到了晏莓手掌心,很轻,有一点痒。
其实他取走扣子也没有用,晏莓心道,她虽然有针,但不是能够穿针引线的针,这针只能扎人,不能缝衣服。
青年取走扣子,伸手去解左手上的一条手链,说是手链,其实是一条黑绳上面坠了一个玉坠,黑绳到是挺长,在青年手上绕了两三圈,这个手链造型很简单,但是戴在青年手上却很漂亮,他皮肤白,不论是这黑绳还是那玉坠都很衬他肤色。
青年单手接手链不方便,就伸出左手对晏莓道:“帮我一下。”
晏莓:......
晏莓不知道他要干嘛,伸手给他解开了手链。
青年取下手链,把玉坠从黑绳上撸下来,然后把扣子串了上去,当做项链系在了脖子上。
晏莓:......
晏莓看看那个随手被青年放在一边的一看就很贵的水头极好的玻璃种翡翠坠子,再看看青年脖子上的项链,心道,这扣子这么重要的吗?还是说这件衬衫就贵到离谱?
晏莓也没多问,青年系好项链后,把丢失了扣子的上面几颗扣子也解开,胸前大片皮肤露出,配着黑绳项链,这造型也挺好看。
晏莓的腿麻劲过去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伸展了下胳膊,“行了,你早点去医院看看,我先走了。”
晏莓也不等青年回答,就转身向自己的车走去,只是还没走两步,手腕上却感觉到了一道阻力。
晏莓停下脚步回头看,是青年修长的手指勾住了她的袖子。
晏莓不解,“还有什么事?”
施针完毕系统就收了打光,晚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吹散了乌云,皎月光辉倾泻而下,青年眼神浅淡,眼底蕴着一汪月光,长睫上也撒了一层白霜,格外好看。
青年顿了顿,视线从晏莓的脸上落到晏莓的膝盖上,“你膝盖怎么了,疼吗?”
大概是刚才晏莓走路姿势让青年察觉到不对,晏莓保持跪坐的姿势在坚硬的地面上施针两个小时,不用看晏莓都知道恐怕现在她的膝盖已经是乌青一片了,只是她之前只想着腿麻,没注意膝盖,让青年这么一说,晏莓也才反应过来,是有点疼,晏莓摆摆手,“没什么事。”
青年眉尖微蹙,“我送你。”
晏莓摆摆手转身离开,“你这的身体状况,开什么车。”
晏莓走到自己的车边,正要掏出车钥匙上车,转身见青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晏莓眉尖轻蹙,“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青年其实并不知道说什么恰好也并不等他给出理由,晏莓就先一步道:“你是不是还难受?”
晏莓发见青年刚刚还有点血色的脸又有些不正常的苍白,晏莓皱着眉表情有些严肃。
其实不是。
青年垂下眸,点点了头,身形还微微晃了晃。
送佛送到西,可别刚救回来又挂了,晏莓不想白做工。
晏莓上前握住青年手腕,冰凉的指尖摸上青年脉息,这一探,晏莓眉尖蹙得更深,她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研究重大课题,这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上辈子穿着白大褂,带着学生研究课题的时候,只是...她问出口的话却与严肃的表情差了何止千万里。
晏莓凝眉问道:“你今晚还有接客吗?”
“噗...咳咳咳..”
青年突然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若不是因为咳嗽面上血色上涌,这会青年的脸大概是一阵青一阵黑。
接客...思及刚才出来的地方,她竟然把他...把他当成了牛郎!
晏莓见他突然咳起来,不明所以地给他按了几个穴位止咳,过了会,青年好不容易缓过来,眸色黑沉沉的,盯着晏莓的样子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晏莓没注意他的表情,只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要是今晚没接客,要不就去我家吧。”
青年:“!”
青年突然又咳了起来,她...她什么意思...?
晏莓:“好不好?”
青年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阵黑地变换着,过了会,从嘴里挤出一个字,小声道:“好。”
“那走吧,”晏莓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裴贺。”
第二十四章 二更
裴贺的身体状况比晏莓预料的还要更糟糕, 怎么说呢,若非要形容,裴贺的身体条件就像是一座经历过战乱到处是废墟的破败城市, 他的脏器和免疫系统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削弱,随时可能倒下住院的样子。
穿书后,大佬玩哭全书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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