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根本就不是鸳鸯浴,不是想要她的节操,是想要她的命。
谢洮不知道该庆幸自己的节操保住了,还是应该痛苦疯女人又发疯了,疯女人动作果断干脆,一把抓住谢洮的脑袋,迅速把她按进了水里。
声音有多温柔,动作就有多果断。
咕噜噜,水面上冒出了两个泡。
谢洮冻的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了,可是又本能的想要挣扎,四肢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半蜷缩着。
她透过水面的波澜,看到疯女人把手缩了回去,于是赶紧把脑袋从水里钻了出来,刚从水里钻出来就看到疯女人掏了一条小蛇出来。
她白皙的手指掐着蛇的七寸,导致那条看起来也就十几厘米长,比筷子稍微粗一点的小蛇,疯了一样的想用尾巴去卷疯女人,但是根本做不到。
小蛇是红色的,整体都像红玉雕成,甚至隐约都能够看到它身体当中的一条主要的骨骼,洁白如玉。
疯女人顺手就把小蛇的脑袋扯掉了,不知道是鲜血还是什么的红色液体,顺着断口处淅淅沥沥的滴进了谢洮所在的泉水里。
本来冷的刺骨的泉水,竟然在一瞬间沸腾了起来。
如果说上一秒钟,谢洮还觉得自己要冻成冰块了,下一秒钟,她就觉得自己要被煮熟了。
而且疯女人还在不断的往下丢东西,有翠绿的叶子,紫色的花苞,形状奇怪的根茎。
谢洮就像在一个大锅里浮浮沉沉,疯女人在加辅料,蔬菜,调味料,谢洮苦中作乐的这么想着。
她的脑子已经有些浑浑沌沌了,因为这奇怪的泉水冷一阵热一阵,一会儿滚烫的像是岩浆,一会儿又冰冷到让人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就这样不停的冷热交替,不停的冷热交替,谢洮迷迷糊糊的甚至能够看到自己的皮肤正在不断的变换颜色。
一会儿变得苍白透明,一会儿变的红彤彤的,像煮熟了的小龙虾。
刚开始的时候,谢洮还感觉到了无比的痛苦,毕竟连钢铁都会在热火冰水的淬炼里不断的变形,何况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很快就在不断交替的两种痛苦当中变得麻木了,变得麻木反而是一件好事,因为身体会稍微舒服一点,感觉不到太多的痛苦了。
然而又过了没多久,她蜕皮了。
是的,蜕皮。
一层薄薄的,透明的皮,慢慢的脱落,她甚至能够亲眼看到完整的皮呈现人的形状,脱落后在冷热交替当中化作飞灰。
新生的肌肤过于稚嫩,于是熟悉的痛苦再次席卷而来。
她刚开始还因为疼痛会惨叫一下,后来连声音都没有了,因为一旦张嘴,可能就会咬到舌头。
咬舌自尽这种死法实在是太痛苦了,谢洮并没有尝试的欲望。
她在冰火两重天的痛苦里浮浮沉沉,连视野都已经变得模糊了,模糊的视野里,本来一直站在岸边看着的疯女人突然跳了下来。
扑通——
瘦削但是柔软的躯体一下子拥抱住了谢洮。
若是放在平时,谢洮还要自娱自乐的嘲讽一下自己的节操要碎了,但是在这种痛苦的境地里,她根本就没有那种闲心。
谢洮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瞳孔却有一些涣散,她根本就已经失去一大半的意识了,却仍旧在这种痛苦的经历当中伸出了手。
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虽然并不大,但是疯女人并没有抵抗,她轻飘飘的被推开了。
谢洮在抗拒她。
哪怕失去了意识,只剩下了一点点的本能,却仍旧在抗拒她。
清澈的泉水像透明的镜子,映照着疯女人接近血色的双眸,她飘浮在水里,看着沉沉浮浮的谢洮。
墨色的长发在水中飘散着,勉强遮住了谢洮玲珑有致的上半身,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苍白、脆弱,甚至让人觉得像泡沫,噗的一下就会消散的无影无踪。
熟悉的场景在眼前重叠,疯女人僵硬着身体,停滞了很久,双腿才像人鱼一样用力一摆,重新冲向谢洮。
她死死的抱住了谢洮,疯了一样的去吻她。
半昏迷状态的谢洮一边下意识的从她这里汲取空气,一边像发泄怨恨和愤怒一样的用力咬疯女人的唇。
她们在水下相拥,清澈到一眼就能够看到水底下的小石子的泉水,根本就无法遮掩她们的身影。
丝丝的鲜血向上升起,很快就融入进水里,没有激起任何的波澜。
两个人慢慢的向下沉……慢慢的向下沉,除了一些小小的气泡间或冲出水面,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息。
就这样下坠,大抵会获得永恒的沉眠,并且她们从此再也不会分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如果有人站在池边看,大概会觉得,盘缠着谢洮的疯女人,像是要把谢洮拉入地狱。
但又像谢洮紧紧的拖着疯女人,像要把她从地狱里拉出来。
但到底是谁在地狱,谁在人间?
又或者,此人间即是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16章
谢洮觉得自己在做梦。
如果不是在梦里的话,那就是死了吧。
要不然她怎么会看到疯女人什么也没穿,一向苍白的脸颊泛着熏熏欲醉似的红,埋在她的胸口。
她们的长发交织在一起,黑色和白色不再泾渭分明,丝丝缕缕的缠绵在一起,在清澈的水中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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