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师,你说是吧?”
许昭眼神很清亮,像是阳光折射下的一汪清泉,可肖婉清却莫名从中看出来一点锐利,表情勉强地回了一句“是”。
“要我说编剧也是太没脑了,塑造出来的人物能从别人嘴里了解一个人,他们的脑子都是用来增高的吗?”
除了肖婉清,众人都被她这话给逗笑了,“哈哈哈,妹妹,你说话也太有意思了。”
“说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荆若从落地窗外走进来,身上带了点湿气,眼睛瞧着朋友要跟许昭碰杯,上前拍开她的手,“一边去,这我公司的艺人,你们也好意思欺负人家小妹妹。”
朋友A嗤了一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就这么点破酒量啊。”
几人说话的时候,肖婉清便被忽略了过去,许昭悄悄打量了她一眼,心中冷笑。
先前在电视台偶遇的时候,她就察觉出肖婉清有些奇怪,但到底也只是她的直觉。
方才她偶然经过听到这番茶里茶气的言论,哪里还看不出肖婉清是什么目的。
晚上八点,风雨来势凶猛。
有人忽然喊了声:“景舒回来了。”
大门口处,陆景舒穿着件柠檬黄风衣,外面是漆黑如墨的天空,身上冷调的颜色衬得她面容愈发清冷。
只见她偏过头,身后又走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浅灰色的外套,里面搭着件绒面的白色高领毛衣,眉目精致恬静。
两人站在一起,像是早春时枝头刮过的一阵寒风,冷暖交替,意外的合适。
众人静了静,直到陆景舒牵着人来到面前,这才反应过来。
姜迟语带歉意:“不好意思啊,来晚了。”
陆景舒给姜迟倒了一杯水,深邃单薄的眼皮环视了一圈,说:“我公司有点事。”
荆若翘着长腿,说:“谈了恋爱都改变不了你工作狂的本性啊?”
“要挣嫁妆。”
朋友A捂着心口直呼:“你这话AOE伤害也太高了吧。”
玩笑间,肖婉清忽然从角落里凑了上来,手上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东西,靠近陆景舒,说:“你身上都有些湿了,是不是淋了雨?我经纪人怕我感冒特意准备了感冒药,景舒,你要不要喝点?”
陆景舒身上也就有几点雨滴的痕迹。
她漆黑的眼眸抬起看了肖婉清一眼,嗯了下,说了声谢谢,很客气地接过了杯子。
肖婉清眼底涌出喜悦,勾起唇角,说:“不用谢,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有回下暴雨,你给若姐和我……”
她显然是要说些触动的旧情。
但陆景舒却偏过头,看向身侧静坐的姜迟,语气像是在哄着:“阿迟,把这个喝了,别感冒。”
姜迟垂下眼眸,从陆景舒手中接过杯子,触碰到她温软的指尖时,刻意的用劲掐了一把,面上很乖巧地点头:“好。”
随后对肖婉清说了声谢谢。
肖婉清的嘴像是绑上了千斤重担,说不出话,周围没有人看她,每个人都在自说自话,但她却觉得有很多双无处不在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讥讽着她方才的举动有多么愚蠢。
她看着姜迟,那张瓷白干净的脸上坠着笑意,就像是在炫耀着什么……
如果不是她,陆景舒不会不理会自己。
肖婉清在里面实在是待不下去,看着陆景舒对自己冷淡疏远,对姜迟却温柔细致,像是有人拿针在心上扎了千百个窟窿,满嘴涩然却无处宣泄。
从别墅里出来,肖婉清不小心还摔了一跤,身上白色的裙身沾了污水,狼狈上车后她恨不得把裙子给撕开。
她瞪了一眼前排的助理,“你瞎了吗,我出来不会跟着去打伞?”
助理有些委屈:“您没告诉我呀,对不起。”
经纪人一瞧就知道肖婉清是在发泄,挥了挥手说:“行了,你别怪她。赶紧去换身衣服吧,待会儿还有工作。”
肖婉清重重地哼了一声,手紧紧捏着,皮质的车座顿时出现了龟裂似的折痕。
半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紧紧盯着经纪人,“你确定你安排了人在附近?”
经纪人点头:“是呀。”
肖婉清表情终于恢复了些,倒也没再说什么,淡声道:“行吧,开车过去吧。”
肖婉清走后众人玩起了游戏,直到夜里十二点多,这才散去。
后面发生了什么姜迟已经不大清楚,她喝得有些醉,被陆景舒带回了房间。
姜迟迷迷蒙蒙地躺在床上,隐约听到耳边有清脆的铃铛声,叮当叮当,像是夏日里被风吹起的风铃。
她按着眼眶,好不容易聚起了一些精神,咕哝问:“陆景舒,你什么时候在房间里挂了风铃,大半夜怪吓……”
姜迟撑起身子时,声音忽然一停。
接着,是她猛地吞咽的声音。
只见陆景舒像是一卷慢慢摊开的画卷,侧躺在床边。暖橘色的光线倾注在她身上,将那层透明如蝉翼的薄纱照出一层淡淡的荧光,也让那白皙的肌理变得更加细腻。
她单手撑着下颌,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从肩颈延伸到腰际。
墨黑的眼眸像是藏着巨大能量的台风眼,深沉的、浓烈的情绪被卷
进去,在里面不断翻涌。
第一眼是惊艳。
第二眼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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