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床的床帘里伸出个手,“等着哈,乐乐,给我带份鸡公煲呗!我才起……”
“也就你这么能睡了。”寸伊站了起来,把那床帘拉上,“钱一然,要吃自己下床买去。”
钱一然,也是寸伊的室友。不同于寸伊和轻乐还有另一个已经退学复读的同学,她是寝室的活跃分子。平时做事咋咋呼呼?傻里傻气的,但对室友对朋友是真心实意、热情大方。也因此,才在学校待了几个月,讨厌她的人不少,喜欢她的人也不少。在寸伊看来,这是个很天真热情的姑娘。
“不要,我懒得下床啊。乐乐呀,不要见死不救啊!你忍心看到一条鲜花般的生命在你面前饿得枯萎吗?”
“我晚上才回来。”范轻乐开口。寸伊看到她不自在地用手扶了下帽檐。相处了这么多天来,她也算是看清了范轻乐是个不怎么会拒绝人的,偏偏还要假装冷酷不近人情。就像一个非要扮酷的小孩子。
“你去图书馆?”寸伊问,她发现范轻乐经常往图书馆跑,但她去图书馆也没见到。
“嗯。”范轻乐拉了下背包的肩带,低眸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我就先走了。”
“乐乐!乐乐呀!乐呀!你别走……”
眼看着范轻乐就要走了。寸伊拿起一边的书包,“等我,一起去。正好我要借几本书。”
“寸姐呀,你出去什么时候回来啊!方便带饭吗?”
“我也晚着呢。自己下来。”寸伊笑了下,直接跟着范轻乐出了门,把门一下关上。
门内的钱一然头顶着被子欲哭无泪。
门外。
“走啊。”寸伊看着范轻乐还愣着不动,心里的猜测已经对了一半。
“……嗯。”范轻乐理了理帽子,向前走了几步。寸伊就跟在她后面走了几步。
“……”范轻乐扭过头看了眼寸伊,眼底已经有了些不耐烦,“你知道我不想去图书馆?”
寸伊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
“没啊,我就打算去图书馆来着。”
“……是吗?”范轻乐提了下背包带,对着寸伊的背影说,“那我们不同道。”
寸伊听到这才停了下脚步,“你是要去?”
“挣外快。”范轻乐清冷的目光落在寸伊拿着电话的手上,“你电话响了。”
寸伊低头一看,好巧不巧,棠闲打来了个电话。她这边一接通,范轻乐连再见都没说朝着另一条路走了。
挺有个性的。就是不知道她和棠家的事有没有关系。也不怪寸伊疑神疑鬼,几次棠家股市出现波动的时候,范轻乐都在捯饬她的电脑。这依据说起来略有些可笑,可她有种直觉。至少,她感觉范轻乐是认识棠闲的。可她们两个表现得就像不认识一样,就有问题了。
“寸姨,图书馆,约么?”
寸伊感觉到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抬起手遮了下光,心里的一些猜测也得到落实了。
“约。”寸伊轻笑了下。
电话那头的棠闲听到笑声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那你先去找位置,我马上来。”
“嗯。”寸伊顿了下,装不似经意地问了一句,“你现在不是该上思修吗?”
“老师请假了。今天不上。”棠闲接了下去,“我那么早爬起来,到教室才看到通知的。”
“那你快收拾,我先去了。”寸伊挂了电话,呼了口气。望着蓝得连一朵云都没有的天空,她竟然有些不安。
“为什么棠家还是没破产?不是说是一个小公司几天就能搞定吗?你看看你出的主意,你爸不可能一直把精力放在这上面的。”陆得鸣直接把报表扔到了陆星然的面前,“你现在也是个成年人了,和那个姓许的私底下玩玩就行,现在为了那丫头去搞棠家,还没搞下去。你说怎么办?”
“爸。就客观来说,棠家确实是容易打垮的一家上市公司,我也不是拎不清的人。现在棠家一直剩着一口气,应该是背后有人在帮他。”陆星然看了眼报表,想到许玥最近都没来找他。表面上成了男女朋友,现在却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他冷笑了下,对着坐在沙发上的陆得鸣说,“我觉得这背后少不了许家的手笔。”
“他那老丈人?”陆得鸣笑着摇了摇头,“你呀,还是太年轻,如果有许家的手笔,那棠家垮得更快。”
“可是,棠氏集团不也算许家的一部分吗?”
“该分的早分了。星然呀,你年龄还是太小了,阅历不够。”陆得鸣点了下烟灰缸。陆星然看到那点火星一点点熄灭,听到自己父亲接着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个家只要分了,那就是两家人了。他那个上门女婿把人家闺女拐跑了不说,还总觉得自己能成一番大事,怂恿着分家。”
“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陆得鸣嗤笑。
“爸,那现在是怎么办?”陆星然皱了眉,他自然希望事情能够最快解决好。毕竟他已经为了许玥打乱最开始公司的布局了。
“怎么办?”陆得鸣没有多说,“你不用操心这个。最近去跟着薛经理学点东西。有时间就和那个丫头断了。一个对自己家业下狠手的人,可不适合你妻子的位置。”
“爸……”
“你出去吧,多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去。”陆得鸣朝陆星然挥挥手,从桌上拿了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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