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府尹清廉羸弱,对下属极度克扣,恨不得一份银子分成十份花。
节省下来的银钱都被府尹拿去采买粮食,只等旱灾到来,解救黎民百姓。
他本人清正,极得百姓爱戴,在徐州声望很高。
徐州白道归官府管辖,黑道几乎为冽雨听香独统。
向冬敲掉扬州大利庄之后,冽雨听香更是飞速扩张。
冽雪楼蓄养杀手负责善后,夜雨楼收集情报负责处刑,听香楼最大,主管六州产业,清点财物诸事。
听香楼最是装潢得风雅华贵,画栋雕栏,牌匾旁垂着两盏流苏玉灯,里面仆役来来往往。
他们只为伺候一个人。
一个很美的女人。
向冬缓缓走来,门人已恭敬迎上:“参见楼主。”
“仰副楼主呢?”
“在大长老房里听曲儿呢,特吩咐我们不许打扰。”
“去喊。”ńāńЬêìsⒽū.ⒸǒⅯ(nanbeishu.com)
虽是生母,语气之中满是疏离冷漠,门人早就习惯了这对母子的特殊关系,躬身道:“小的这就去。”
不多时,一个中年美妇身着白色羽衣,摸着楼梯下来了。
她很白,身体软的像蛇,眼睛细长明亮。偏偏有张瓜子小脸儿,红唇如火,顾盼流转间风情无限。
她的身材也很是凹凸火爆,看上去根本不像生过孩子的女人。
最吸睛的倒不是那身镂空的羽衣,而是她的一头短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可见,这女子敢于绞去自己的发,就不是个将世俗规矩放在心上的人。
仰春秋行步缓缓,速度却奇快,在向冬旁边转悠了几圈,笑道:“终于肯回来啦?不孝子,平日全当我这个娘死了罢。”
向冬淡淡说道:“我要去樾山,这段时间你代行楼主之责。”
仰春秋道:“这话说的好笑,冽雨听香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何来代行一说?”
他额角青筋微跳:“你爱怎么想,不关我屁事。给我管好听香楼,扬州新产正置办,但凡出一点问题,我要你的命。”
美妇就势往桌上一坐,翘起二郎腿,从桌上拾了个苹果咔嚓咬下,含糊说道:“冬儿,你自生下来,身上什么东西不是我的?活在这世上,便只有偿债。”
少年面色冷白,仰春秋眯眼儿笑开,从桌上跳下,酥手摸向他的脸:“你生气啦?”
他一脸恶心地闪开,仰春秋收手冷笑:“好没趣的人。”
向冬转身就走。
“冬儿,你难得回来,怎地不上去看看?他这几日病愈发重了,再这么下去呀,怕是活不过半年。”
向冬脚步一顿,回头问道:“你做了什么。”
仰春秋但笑不语。
少年呆立片刻,忽而暴怒:“我杀了你!”
五指并立,掌风如刀直削她脖颈。
若在巅峰时期,魔女根本不会当回事。但她现在功力大损,向冬成为楼主后实力愈强,阴阳两种心法运用得心应手。
仰春秋只觉眼前一花,侧颈生生地中了这掌,口中喷血,门人大惊:“仰副楼主!”
美妇不恼不怒,反而笑道:“冬儿好长进,对自己的亲娘都这么狠。”
她嘴角鲜血未拭,更显娇娆美艳。
向冬阴恻恻的:“还有更狠的,你想不想试试?”
仰春秋知道他说的是夜雨楼二十七道刑罚,识趣说:“那我可不敢,你是大名鼎鼎的楼主,你说什么,我听就是。”
“文金蟒已两年没有喂饱,你敢不听话,我就把你送进夜雨楼,让蟒蛇剥了你的皮。”
这对母子的对话可谓惊世骇俗,天下哪个娘亲不爱儿女?偏偏仰春秋没心没肺。
天下哪个儿子不心疼娘?偏偏向冬恨不得把她除之而后快。
“让开。”
仰春秋故意挺起丰满的胸脯:“方才冬儿不是很凶吗?竟对亲娘下这样的毒手,你来啊,打死我啊。大不了把我打死了,大家清净。”
向冬一把把她推开,仰春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她优雅地捋了捋散乱的发:“冬儿,你什么都好,就是经不起激,情露于外,终有一日要吃大亏的。”
向冬只当做没听见,抬步上楼,听香楼顶层最为奢华,每处细节都独具匠心。
一片金碧辉煌里,坐着一个格格不入的人。
大长老神情呆凝,涎口大张,手里捧着的稀粥半倒,汤汤水水洒了满地。
向冬森然道:“你们会伺候人么?”
门人皆吓得跪倒在地:“楼主息怒,大长老说什么都不肯吃”
向冬微微撇过头,咽下口中的一抹腥甜:“都给我滚。”
“是、是是是。”
门人唯恐楼主迁怒,忙不迭地收拾了东西匆匆退出。
向冬在大长老身边缓缓蹲下。
“爹,你还认得我吗?”
这大长老,自然就是名号颇为响亮的乘风公子向挽风。
此人是叶素亭的师弟,共拜上任掌门,【玉华剑】楼郢为师。
楼郢收了叁个徒弟,首徒叶素亭,次徒向挽风,小师妹木菱。
几十年前,这叁位青年才俊,在东土江湖可谓名噪一时。
世人津津乐道,天山派两个公子,一个威严沉稳,一个柔情似水。
小师妹则貌美无双,性情伶俐可爱,十四岁时前来求亲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
后来,向挽风意外失踪,楼郢苦寻无果,叁年后,只得让叶素亭继承掌门之位。
叶素亭娶小师妹木夫人,次年生叶玄。
木夫人在生叶群青时,难产而死。
向挽风枯瘦的手轻轻一动,浑浊的眼珠咕溜溜转了一周,嘶哑道:“冬儿冬儿在哪里”
向冬心中一酸,握住他的手:“爹,冬儿在这里。”
向挽风喜极而泣:“冬儿、是冬儿回来了!”
他摸到向冬的手,忽然狠狠甩开:“不对、你不是冬儿、冬儿他不过八九岁,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手,你不是他你别想骗我。”
不远处传来令人欲火焚身的娇笑,仰春秋慵懒趴在门边:“冬儿,你爹这疯病,没有八瓣妖丹怕是治不好啦。”
“你呀,还是赶快跟那个什么秦霁联手,赶紧拿下门崇坡,老娘看见那鬼地方就心头冒火。”
“日子一长,你爹病入膏肓,钟高大师束手无策,为娘的我也没办法呀”
她轻轻叹了口气:“冬儿,我还是想给你个完整的家。”
向冬眼中血丝密布,轻轻替向挽风盖好毯子,再回头时已是满眼怨毒。
这哪里还是一个十八岁少年该有的眼神,充斥着毁天灭地的恨意,恨不得在仰春秋身上戳一百个窟窿。
向冬缓缓启唇:“我会拿下门崇坡,但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一定会。”
“那你来啊。多少人喊着要把你娘挫骨扬灰,喊了二叁十年,我不是一样好好的站在这里?”
向冬微微一笑:“我现在不杀你,只是因为你对我还有用。”
仰春秋笑得很开心:“好呀,冬儿,看来你是学会了!”
她声线轻幽:“冬儿,这世上只有利来利往,世人皆为逐利而来,只要能达成所愿,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如果有朝一日我也对你没用了,你当然可以为一泄心头之恨,把我凌迟处死。”
“凌迟”向冬喃喃自语,他摇摇头,认真道,“不,那样太便宜你了,春秋。”
仰春秋微微一怔。
这些年她听自己的亲生儿子用各种各样的称呼砸在她身上,恼羞成怒的辱骂也不是没有过,但叫她春秋还是第一次。
心里泛起隐隐的不安,好像某些事情快要超出掌控了一样。
但是怎么会呢。仰春秋安慰自己。冬儿的成长已经远远超出预期,他一定会带领冽雨听香一统武林。
向冬一步步走下听香楼,往夜雨楼的方向去。
他的脸色极其苍白,鲜血顺着喉管往上涌。
强自咽下,突然在拐角处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不禁微微皱眉:“你来做什么。”
扫风慌忙解释:“楼主恕罪,属下本该去冽雪楼领罚听门徒说您去见仰楼主属下实在不放心才”
“有什么不放心的,仰春秋一介女流之辈,我还怕她不成。”
向冬说完,沉默片刻,突然一口血喷在扫风的衣服上。
扫风大惊失色:“楼主、楼主!!”
这次真气紊乱来得比前几次都严重,他心中惊怒烦恐忧各种情绪牵扯,一时控制不住内力,竟至反噬五脏。
扫风大为忧心,也顾不上自己身上骨折,背着向冬直奔冽雪楼,喊来冽雪楼司徒明和夜雨楼梁淞,这两位高手当即为向冬调理真气。
大约过了叁炷香,向冬体内横冲直撞的内力才慢慢平复。
梁淞叹了口气:“楼主,你现在的身体如何能去樾山,要不我跟秦寨主知会”
“不。”向冬否决,“秦霁生性极端,讨厌言而无信之人,我若是不赴约,下次再想借用宝灯寨的力量就难了。”
“这个秦霁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楼主,你何必对他一再容忍?咱们冽雨听香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怕他不成?”司徒明颇不服气。
“蠢,这岂是怕不怕的问题。你还没看出来么,文莲居不问世事,五老突然跑来支持秦霁,中间一定大有文章。”
扫风醒悟道:“是了,楼主曾经提过,秦霁想杀兖王,那这文莲居,难不成还是太子党?”
向冬说道:“也未必。连贵妃一脉权力虽大,却在太子与叁皇子之间摇摆不定。更何况朝廷忙于边境战事,自顾不暇,他们多半是借秦霁这股莽劲去打压各路匪寨,好坐收渔利。”
梁淞点头称是:“这么说来,这于冽雨听香反倒是好事,匪寨少了,咱们可操作的空间不久大了。”
向冬问:“兰台的踪迹查到没有?”
司徒明、梁淞二人皆面露愧色。
扫风察言观色,唯恐向冬怪罪他们,抢先说道:“以后失败了自己去领罚,楼主只听喜不听忧,犯错太多,你们就等着被扫地出门吧。”
二人称是,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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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播一集冽雨听香的戏份
故事讲到这里,冬儿的身世算是明晰了一部分
中间还有未解的谜团,为什么仰春秋要这么做
冬儿被要求练习阴阳心法时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的性格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狠毒,一定是有原因的
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大家应该也都看出来了,冬儿的成长环境很畸形
请大家期待这个少年楼主的后续表现吧
呜~作为亲妈~我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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Ⅾоňɡňàňsんǔ.ⅽоⅿ 【叁拾柒】春秋(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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