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进些宵夜吧。”面容姣好的户奴端着银盘进来,上面盛着各色精致的点心。
李贤掷开笔,顺着昏暗的光看向那个白皙的少年。少年忙垂下头,高高举着的盘子因此挡住了他的脸。贤微微皱眉,本能地一拂袖,盘子连带点心摔落一地,少年一惊,还未能惊呼出声,就被贤一把捂住嘴,他的大手顺势揽住少年的腰,步步紧逼直到将他压倒在床上。
少年吓坏了,贤死死地盯着他充满惊恐的双眼。
那样泛着涟漪的眼睛,像极了那个时候的她。
昏暗的光让他看不清,看不清最好。
“婉儿,我会做出一番大事业来给你看。”贤抚着他的脸,出神地说着,“若成,你就站在我身边看这天下;若败,你就踩着我的尸体看这天下。”
这是多少次了?少年的心狠狠地痛着,尤其是在接触到贤那受伤而迷离的眼神时。少年不知道,那位婉才人是怎么勾走太子的魂的,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太子就快要疯魔了!
“太子……太子殿下……”少年怯怯地出声唤他。
“别叫我太子!我真是恨透这个称呼了!”贤没来由地发怒,这个称呼让他吃尽了苦头,这大概是整个大唐最难坐的位置了吧?他以前总是在心里嘲笑着弘的软弱,但在坐上太子位后他才体会到弘的不得已。储君贤能,那是天子教导之故;储君平庸,那是不堪重任之由。储君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传到天子耳朵里,亲情被有意无意地抹去,处处都是要造反的痕迹。
尤其是她,那个最心狠手辣的女人……
贤的眼里燃烧起了熊熊烈火,他只想要发泄,只想要肆无忌惮地活一回,但天后留给他的空间不多了,他能掌控的,也许只剩了这张榻上的事。
看着身下任由自己怎么做,都紧咬着牙绝对顺从的少年,贤的眉越皱越紧。
他是在婉儿去紫宸殿后注意到这个新送来的户奴的。那天他酩酊大醉,记不清很多事,唯一能记起的,便是他第二天醒转过来时看到的缩在床角的那个少年。迷糊了好一阵,他大概想起自己做了什么。那个少年实在太漂亮,若不是身上穿着户奴的衣服,可能真会被认成女孩。他那害怕中带着倔强的眼神,像极了当年在雍王府中的婉儿。
“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的话,奴叫赵道生。”
从此,赵道生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户奴,贤无论去哪儿都会带上他,赵道生成了他的影子。赵道生可比婉儿顺从多了,二人的亲密之举看在众人眼里,但在开放的大唐,龙阳之兴也不是什么触碰底线的事,况且赵道生名义上还是户奴,碍于太子的面子,谁也不敢乱说什么。
相处久了,赵道生也更加了解这个每次都伏在自己身上喊着“婉儿”名字的太子。太子对婉儿,深沉而隐晦,或许在别人看来,太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生活应该很舒心才是,但道生不这么认为,太子这一人之下的位置,太难找准了。婉儿被封为才人的那一天,太子如同他们初见那天一样酩酊大醉,他说,她不会想要做才人的,但他是太子,一个什么也帮不了她的太子。他说,他果然不是亲生的皇子,天皇要与天后对立,偏偏用了最刺激他的一种方式。
道生从这时候开始心疼,并且也怨着婉儿的绝情。太子是全天下最完美的男人,能够被太子这样挂念,难道不是一般人万世都修不来的福分么?太子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化的,他表面上渐渐无心于朝政,开始是减少批复奏疏的量,然后是不再批奏疏,最后发展到不上朝。只有道生知道,太子在密谋着什么。东宫的密道里,每天来来往往着亲太子的羽林将军,近卫也都悄悄换成了太子亲信,马厩的干草下,是稍一露出来就会在月亮下反光的东西。
那天太子说,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一定会来的,道生,你陪我演一出戏好不好?道生说,好啊,太子吩咐,道生一定会配合的。
然后他们就假装让婉儿捉了奸,道生也再次见到了被太子日夜挂念着的婉儿。他们简直是一对璧人,可是婉儿为什么要拒绝太子呢?他从太子的眼神里看到了深深的伤痛,在婉儿的眼睛里,也有。
“道生,我们恐怕要行动了。”贤慢慢撑起身子,眼睛忽然变得有神,透过朦胧的窗,看向闪烁着星光的夜空。
“殿下……”一句话实在是太让人害怕,道生当然知道贤为什么忍这么久,到现在却不能继续忍下去了。他忘不了天皇的近侍昨日来给太子回话时,太子乍变的脸色。
他说,明崇俨相面,对天皇说“太子殿下面相太薄,恐不能担千秋大业”,而天皇却并没有力争到底,这代表着什么,听者全都明白。一直以为父亲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没想到天皇封才人、求相面,似乎渐渐地动摇了立场。如果连天皇都不站在他这边了,那他这个太子还有什么意义?再不行动,他就要从这位子摔下来了!
“殿下!”门外出现急促的脚步声与高声呼喊,舍人几乎是被扔进来的,门里骤然站着按剑而立的羽林将军程务挺。
程务挺也不管里面是什么情况,带着自己的兵大步走进来,掷地有声:“太子殿下恕罪,天皇有旨,传户奴赵道生。”
“天皇召他干什么?”贤站起来,警惕地瞪着程务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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