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的身体在逐渐虚弱，没有生病没有受伤，毫无缘由。也许是对死亡还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她并不害怕，即使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感受到身体越来越没有力气，她也仅仅是烦恼没办法去玩了。
    这样的状态并不好受，可是她也不想吃药，药太难吃了，这是更不好受的事情。
    锦夜从来不知道恐惧是什么感觉，但现在他每天都在害怕。
    把小艾哄睡之后，他废寝忘食的翻看典籍，查阅玉简，几个月来几乎没有合过眼。
    小艾不喜欢喝药，喝药的确没起到多大作用，可也许能让小艾身体坚持久一点，药方被调整过很多次，这似乎是对小艾的情况唯一有点帮助的事，他不敢停下，所以即使有很多次药水被打翻，甚至泼了他一身，他也依旧会重新盛一碗，哪怕花费几个时辰他也依旧耐心的哄着小艾，给她讲故事，帮她按摩，为她咬，直到小艾将药喝干净。
    小艾睡着后，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有时他就忍不住，趴在小艾床边哭过好几次。
    他整日惶恐不安，默默乞求小艾不要离开自己，但在小艾面前，他从来都没有露出过脆弱的样子。
    某天他终于查到一种方法，可以彻底驱除小艾的负面状态。
    天雷之力可以洗净一切污浊，他寻来几个不同的人下了诅咒引入魔气，尽管这些人变得奄奄一息，但不管是诅咒还是魔气都被清除了。
    这也许可以救小艾。
    锦夜将天雷之力引到自己身上，暴虐的力量在他筋脉中横冲直撞，筋脉破损又被修复，仿佛身体被生生撕裂一般剧痛无比，他咬牙坚持，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中转站，消去这股力量的暴戾。
    但小艾很怕疼，即使绝大多数疼痛都被锦夜扛了下来，小艾也依旧无法对剩下的疼痛淡然以对。
    在她心中这是不值得的。
    她不怕死，但她怕疼。
    在治疗刚刚开始，锦夜将手指尖放在她的穴位上，小心翼翼的输送灵力，小艾就感到一股针扎似的疼，生理性泪水立刻就流了下来，她说，好疼。
    锦夜停了下来，他不知所措的看着小艾，安抚她，心中很是责怪自己太过心急。
    可动作再怎么温柔小心，还是避免不了会疼，小艾非常排斥，锦夜不敢再继续，眼见着小艾的身体愈发虚弱，他彻夜不眠，崩溃好几次。
    他想狠狠心，哪怕小艾再排斥，也要完成治疗，哄小艾睡着后，他心烦意乱，枯坐了一个晚上，想着自己不去管小艾的眼泪，又想到小艾哭泣的样子，心中突然很愤怒，好像自己已经把小艾弄哭了一样，天雷之力在他体内暴动，身体仿佛被无数把刀割裂，他身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抽搐，仿佛自虐一般，他不去管。
    小艾睡醒之后就看到锦夜在她床边。
    锦夜眼睛有些泛红，看到小艾醒来，他温柔的将小艾有些凌乱的发丝整理好，又喂小艾吃饭，小艾没有胃口，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
    即使是刚睡醒，小艾也还是恹恹的样子。
    “小艾，我们再试一次好吗？”
    小艾摇头，“不要，好疼。”
    锦夜将她抱在怀里，“小艾，如果你身体好了，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小艾，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他亲吻小艾，薄唇印上小艾额头，吻到眼尾，又吻到小艾嘴唇。
    他一只手托着小艾的头，另一只手爱抚着小艾的身体，他伸出舌头，在小艾嘴唇上舔舐着，小艾张开嘴，锦夜呼吸有些急促，他舌头伸到小艾嘴中，很快就捉到小艾的舌头，与她交缠着，两人唇齿相依，锦夜吞咽着来自小艾的津液。
    小艾喜欢做这样的事，因为总是很舒服，可她又懒得动，所以一直都被动的享受着锦夜的服侍。
    她闭着眼睛，双手搂上了锦夜的脖子。
    锦夜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一只手向下探去，撩开小艾的裙子，拨开亵裤，按摩小艾腿心的两片贝肉，很快又用指腹轻轻揉压着其中的阴蒂。
    他上衣已经被小艾脱下，他拥着小艾，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双臂撑着床，整个人覆在小艾身上，在她肌肤上轻轻吮吸亲吻着，密密麻麻的，一路从脖颈吻到小腹，他跪坐起来，双手托着小艾臀部，头埋在小艾腿间。
    小艾亵裤被他轻轻褪下，锦夜舌头舔上贝肉，舌尖在肉缝中上下摩擦着，最后停在阴蒂的位置，舌尖用力挤压着。
    “小艾，舒服吗？”
    他抬头询问道。
    锦夜左手紧紧拥着小艾，右手指尖搭在了她的肩膀处。
    好像突然被针扎了一下，小艾浑身一颤，有些惊慌。
    “我说了不要。”
    “对不起，对不起小艾，等结束了你怎么对我都没关系，求求你，现在先忍一下好不好？”
    小艾挣扎着，但是锦夜抱的很紧，她的挣扎没有半分作用。
    随着灵气的输入，小艾感觉有根针扎的越来越深，她呜呜的哭着。
    好疼，呜呜呜，你放开我……
    她的胳膊都被锦夜束在怀里，小艾低下头，狠狠咬上了锦夜的胳膊，边咬边哭，泪水顺着脸颊流下，落在锦夜胳膊上。
    你放开我……
    小艾拼命扭动挣扎，此刻不仅仅是因为疼，还有对锦夜的恐惧。
    看着小艾的痛苦，锦夜第一次在小艾面前流下泪水。
    小艾，求求你了，忍耐一下好吗？
    不，不要，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活着？真的好疼啊，我讨厌你，我宁愿死掉，呜呜呜。
    锦夜从来没有见到过小艾这么惶恐无助的样子，而这些是他带来的。
    锦夜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揪紧，痛到痉挛。
    他停下了输送灵气，抱着小艾嚎啕大哭。
    小艾，对不起、对不起……不要这样对我……
    “你不想让我死，因为你说我死了你也活不下去了，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死？”
    “你想让我和你一起活，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死？”
    这不一样的，锦夜想。
    锦夜不知道死了会怎么样，他认为死了就是什么都没了，死了他就再也无法见到小艾了，没有记忆，没有意识，他甚至再也不能想小艾了，这又算什么一起？
    小艾好几天都不和他说话，甚至排斥与他接触。
    锦夜似乎确定了，他无法看着小艾哭泣哀求，所以也许他救不了小艾了。
    但小艾日渐虚弱的身体让他恐惧，他害怕哪天小艾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他做出了一个对他而言丧心病狂的决定。
    他去找了其他人，逼迫他们引入天雷之力，去治疗小艾。
    他不敢看，他不敢面对小艾的眼泪。
    小艾醒来时，就看到床边有个陌生人，她想问话，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动，她被禁锢了起来。
    陌生男子安抚她，说受锦夜之托，要帮她治疗。
    小艾非常抗拒，她有些震惊的，她没想到锦夜还是不肯放弃，更没想到锦夜竟然把她交到其他人手里。
    她伤心难过，彻底失望。
    治疗还是一如既往的疼，她挣扎着不肯配合，边哭边威胁。
    锦夜原本将自己关了起来，想要等到治疗结束，小艾怎么对他他都接受，可他控制不住去想，想到小艾怕疼，想到她挣扎的无助样子，锦夜浑身发抖蜷成一团，他无法避免的胡思乱想，各种让他恐惧的画面蜂拥而来，小艾哭泣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响起，他好像听到小艾无助的喊着他的名字，他甚至看到小艾愤怒决绝的在他面前自尽。
    小艾正在经历最为排斥的事情，并且这还是他一手促成的，他将小艾独自留在那里面对疼痛，自己却躲在一旁。
    锦夜瞪大眼睛，浑身肌肉绷紧，仿佛面对强敌生死攸关的野兽，他嘴中模糊不清的喊着小艾的名字，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直直朝着小艾的房间冲去，中间撞到了东西也没有去管。
    他直接撞开了门，小艾满脸泪痕地躺在床上，而治疗者还在将天雷之力引入她穴位。
    理智上知道这是在治疗，可锦夜现在只看到小艾的泪水。
    他冲昏了头脑，一掌将治疗者扫在墙上，那人当即吐血，奄奄一息。
    锦夜冲上去断开禁锢，将哭泣的小艾紧紧抱进怀里，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
    没事了、没事了，小艾别怕，有我在，我在这里，不要怕了……
    小艾狠狠咬上他的胳膊，血液涌出，肉几乎被撕扯下来。
    锦夜没有在意，他轻轻地擦去小艾脸上的泪水，自己却越哭越厉害，最后控制不住地哽咽着，对不起，对不起，小艾，我再也不逼你了……
    一起死去，那就一起死去吧。
    锦夜想为数不多的时间，当然要和小艾一起做完她喜欢的所有事情。
    可是小艾不想见他了，小艾把自己关了起来，也不再吃东西，一旦锦夜走进来，她就开始哭。锦夜不敢进去，他整天整夜跪在门前，劝她，哄她，乞求宽恕，都没有用，他于是愈发恼恨自己。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虽然做好了殉情的打算，锦夜还是没有完全放弃，那些典籍玉简他也仍旧在翻看，最终找到了一个方法。
    献祭一切，生命、灵魂、过去、未来，塑一个摇篮，小艾将被保护在其中，生机不绝。
    锦夜献祭了自己。
    小艾的生命重新焕发活力，在一个新的世界开始生活，因为在此世，她已经算是个死去的人，这个世界没有她的位置。
    她记得这些事情，记得有一个人，做过什么事，却不记得这是谁，也对这个人没有感觉，因为锦夜是不存在的人，献祭了一切，他就再也不曾存在过了，或者说，他的存在都在小艾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