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笺深觉感动,他胆子奇小,但是过去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大能,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的心理状态,其实大部分时候他都怕的要死。
虽然活到现在,他已经碰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有些事甚至于危及生命,但是他完全没有像书上写的那样习惯,他还是害怕,烦恼,焦躁,不安。
“我……我还好……”他这么说,但神情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唐九容同文澜居士说了几句话,心中便更有把握,笑道:“我们没有恶意,你不要紧张,若是你觉得打扰了你,我们现在就先走了。”
……
鹿笺惊讶地看着唐九容,却见唐九容果真招呼同伴,结伴出去了。他心中对唐九容的印象又好上三分,认为对方十分知礼,不为难人。
唐九容拉上顾银盼出去,等出了这小院,才在顾银盼耳边低声道:“别吓着他,我看他胆子很小。”
顾银盼还在气头上,说话有点没好气:“他胆子小不小关我什么事!”
唐九容陷入思索,并不说话,顾银盼顿时后悔了,以为是自己说话语气不好,叫唐九容生气了,她偷偷看着唐九容,拉了拉她的衣袖,唐九容回过神来,道:“怎么了?”
顾银盼眨巴着眼睛不说话,唐九容摸了摸她的头,说:“还生气么,别生气了,他胆子小,对我们反而好。”
顾银盼还没说话,青鸟问:“有什么好的。”
唐九容面露微笑,道:“他在百器派过得很辛苦,他如此胆小,一定很害怕吧。”虽然她心里想的是,胆小的人总是好哄些,但是有些时候,实话倒是不必说出来。
青鸟思考了一下,觉得有些道理,又忍不住道:“那我们就这么走了?”
唐九容道:“百器派这样监视他,显然逼得很紧,我们要是也咄咄逼人,岂不是和百器派一样,我们总要显得温和些,叫他觉得我们那是个好去处。”
青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唐九容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门口也有人看着她们,见她回头,身形一闪,便闪到门里面去了,但是唐九容已经看见了那像火焰般红色的发丝,是机玄。
这时花羽弥突然道:“我们现在去哪,住的地方恐怕不能去了吧,他们一定知道我们住在哪?可沙棠和从从还在那呢。”
顾银盼便说:“怎么?他们还要来堵我们?”
唐九容说:“很有可能,总之我们快回去吧。”
不过城里有飞行禁令,所以她们回去,还是花了些时间,等到的时候,便看见沙棠和从从正被关在笼子里——确实是笼子,用细砂金做成,大约施了法术,沙棠和从从在里面化作了原型,显得很没精神。
唐九容立刻暗道糟糕,同时伸手去拉顾银盼,不过已经晚了一步,顾银盼已经冲上去了,与此同时,她感到庞大的压力,叫她忍不住后退,眼前出现出闪电般的光芒,细砂金做成的笼子被切成了三半,旁边守着的三个修士则倒飞出去,直到被障碍物拦住,石板裂了开来,地面下沉,石块像是炮仗一样四散飞了出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已经是一片废墟了,不知从哪里传来了警报的声音,像是尖锐悠长的笛声,直冲云霄。……
始作俑者顾银盼来到了沙棠和从从的身边,恨铁不成钢道:“你们怎么那么没用!”
沙棠呜咽流泪,从从则抱着顾银盼的腿大哭:“嗷呜呜嗷呜呜嗷呜呜……”
唐九容叹了口气,看来这事情,是不能善了了。
唐九容同青鸟花羽弥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踩着断裂的地板走到了顾银盼的身边。
“我们要不要赔?”花羽弥低声道。
唐九容笑而不语,这个要看情况。
尖锐的警报之中,很快便有穿着统一服饰的人从天而降,那是四个穿着相同款式白色掐金边长袍的男子,摆着一样的姿势——双脚微微岔开,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摆在身前,微仰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虽然他们一脸傲慢,一副看不起她们的样子,但确实只是四个元婴修士。“你们涉嫌破坏公共财物,暴力违抗执法,殴打公职人员,请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人这样说。
作为修真界土著,青鸟对此似乎完全无法理解:“我们不同意你们能怎么样?”
四人道:“你们无法离开这里,这里已经布下结界,长老们也很快就会来了。”
青鸟道:“长老来之前你们先死了信不信?”
四人面上终于闪过慌乱,唐九容认为这似乎是在“文明世界”生活了太久的人突然面对野蛮产生的慌乱。
右边的人声音都磕巴了一下:“希望你们不要错上加错,我们都是有法宝护体的。”
青鸟抬手点了点脑袋:“我看你们的脑子,指定是有什么问题。”
在说这话的同时,她打了个响指,流光溢彩的羽毛从虚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网,将四人团团围住,不断收紧,网中顿时亮起各色法宝灵光,但进入网中,却仿佛泥牛入海,转瞬间不见踪影,四人都慌了,惊叫声此起彼伏。
羽毛交织的网形成了不断旋转的圆球,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像是个灯球,从说话间到控制住四人,说来也不过是没多久的事,就在四人在这球里鬼哭狼嚎的时候,天突然阴了下来,厚重的云层像是高山压顶,突然有巨大的闪电从云层中闪现又隐没,像是金色的巨龙隐秘其中,携风云变幻来带巨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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