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行程很简单,林抒晚却还是很高兴,走路的时候甚至有点蹦蹦跳跳的活泼,是平时很难在她身上看到的一面。贺白洲在后面看着,忍不住问邵沛然,“对于她的事,你还没想好吗?”
之前她问过一次,邵沛然说要问过母亲的意见,但至今她们都还没跟邵思语联系上,自然就没有下文。
然而邵沛然一个成年人,对付母亲还很有办法,不可能做不了这个主,无非是托词而已。
“等她手术结束之后再说吧,到时候问问她自己的意思。”邵沛然说。
其实多养一个妹妹,对她而言不算什么,邵沛然将林抒晚和林鹤之分得很开,并不会因为她的出身而介怀。可是这样一来,势必要投入很多感情和精力,在确保自己有这样的能力之前,邵沛然不愿意轻易做出许诺。
大概因为从前的经历,她身上的责任感太重,总想要思虑万全才去行动。
就像贺白洲,她也是在接触之中,确认自己可以接受对方,渐渐打开心扉,才跟她在一起的。
“不急。”贺白洲握住她的手,“如果你决定把人留下,我也会帮你的。正好我是个大闲人,有的是时间和精力。”
她和邵沛然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养个妹妹也挺有意思。
“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邵沛然摇了摇头,“到时候,你不要叫苦叫累就好了。”
“她都这么大了,又听话又懂事,会自己照顾自己,我能有多苦多累?反正如果把人交给我,保证不让你操一点心就对了。”贺白洲说。
两人说完,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没有影儿的事,说到兴头上,都恨不得要赌咒发誓了。
回了医院,她们带着林抒晚去食堂吃饭。其实她每天吃的都是食堂的饭菜,但之前都是叫人送到病房里去的,到食堂来还是第一次,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不知道是因为心情好还是上午的消耗比较大,林抒晚的胃口好了很多。
等吃完午饭,回到病房,许乘月和邵清然也来了。她们也是听说她马上要做手术,就过来看看。
不提林鹤之的为人,邵清然和林抒晚的关系其实还不错,以前邵清然不清楚她的病情,只觉得她乖巧安静,心里有几分同情。不过两人年纪差距太大,相处不多,邵清然也就是每次出去比赛回来,会给她带礼物。
之前乍然听林鹤之让林抒晚上台表演,她心里未尝没有几分妒忌。后来知道了实情,倒是颇有些唏嘘。
这段时间,邵清然也想了很多,再见到邵沛然,心情十分复杂。
从头到尾,对方都没有在意过她,是她自己把自己困住了,以至于那么多年后,还是没能走出来。
不过,也是时候了。
在病房里寒暄了几句,林抒晚昏昏欲睡,她们就告辞出来了,让她午睡。
邵沛然接了个电话,出去接了,邵清然说要顺便去看看林鹤之,于是病房外就只剩下了贺白洲和许乘月。
两人从住院部出来,在花园里找了个地方坐下,贺白洲才问,“你和邵清然是怎么回事?”虽然只有很短的时间,还是能看出这对小夫妻关系不怎么和睦,不说话就算了,甚至从头到尾没有眼神交流。
贺白洲自己最近春风得意,免不了就想关注一下别人的感情问题。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许乘月道。
贺白洲皱眉,上次见面她就觉得这两人不太对,但也没有多问。现在小半个月过去了,怎么还是这样?
“看是看到了,但我觉得好像是她在生你的气。”她耸了耸肩,故意笑道,“我可实在是想不出来,你还能在哪里惹她生气?”
“她可能是在怀疑我。”许乘月道。
“怀疑你什么,外面有人了?”贺白洲大吃一惊,“这也太荒谬了吧?”
许乘月是那种标准的正人君子,就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对自己有一套严格的标准,这种人怎么可能在新婚没多久,就在外面沾花惹草?邵清然总不至于对她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吧?
“如果是怀疑这个,反倒好了。”许乘月苦笑。
贺白洲一怔,“这我就不懂了。怎么她怀疑你在外面有人,反而是好事?”
“你知道清然和你家那位从前的纠葛吗?”许乘月问。
这个贺白洲还真没有正经问过,但她大致也能想得到,便含糊道,“差不多吧。都是那么久之前的事了,沛然现在已经不弹钢琴,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可是清然还在意。”许乘月看着前方水池里半开的白莲,“她……”
她顿了顿,没有深入地说,只道,“因为从前的事,她总觉得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辛苦争抢来的。可是这样即便得到了,也难长久。”
“是这个道理。”贺白洲点头。
许乘月又说,“近来,她的这种想法已经被我扳回来了一些,只是或许是我太急切了,过犹不及,反而让她不自信起来。我说我不是她抢来的,她总不肯深信,存着怀疑。”
原来是怀疑这个……
贺白洲倒是觉得这个问题很简单,“既然她觉得抢来的才放心,你何不就让她去抢?给她找个情敌,让她亲自把你抢过来,事情自然就解决了。”
“胡说八道。”许乘月无奈地笑了一下,摇头,“我既是要扳正她的念头,又怎么能在这时候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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