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混着雨水,还有泥土,全都粘在了衣服上,一时半会儿也擦不掉。
这个样子出去见人,很丢脸。
她往外看了看,确定外面没有人,才一股脑冲出来到了教学楼外面,由于怕被人看见,她躲在一棵树后面,盯着教学楼门口的情况。
“——铃摇。”
手机里,五条悟在叫她。
与此同时,铃摇藏在树后面也看到了五条悟从教学楼里面出来,手上还拎着她的书包。
他只是抬头一眼,就确定了她的位置,朝着她躲着的树看了过来。
隔着雨幕,他撑开伞走过来,一把将她从树底下捞进伞里。
雨势非常大,树底下并不难挡雨,她本就一身沙泥,又被淋了一次雨,整个人看起来更狼狈。
他又气又笑,拽着她的胳膊问道:“你躲树底下干什么?那么大个教学楼不如这棵树能挡雨是吧?”
铃摇冷得打了个哆嗦,“……我怕被同学看见。”
她看了一眼自己浑身的沙泥,瘪了瘪嘴,“很丢脸。”
“所以你刚刚就一直躲在更衣室里?”
“嗯。”
他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那我今天要是没来接你,你打算一直躲在更衣室里不出来?”
隐隐约约听得出来他语气不太好,她缩了缩脖子,慢吞吞地说:“也不会一直躲着,等到大家都走了再出来就行。”
五条悟再次敲了一锤她的脑袋,咬牙道:“你最好是别给我感冒。”
“……感冒了你会怎么样。”
“收拾笨小孩的办法我有一百种。”
“……”铃摇试图抢救一下,“那个,我,我现在不是小孩……”
五条悟瞥她,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唇角一弯,“那你是什么?”
铃摇顿了顿,硬着头皮,在他直白的目光中,温吞说出那个他提过两次的称呼,“你……你老婆……”
说出口的时候,莫名觉得很羞耻。
她脸颊发烫,也不敢去看他有什么反应,脑袋越垂越低。
耳边雨声渐大。
在她话音落下之后的无所适从里,忽然兜头罩下来一个外套,还带着温热的体温,将雨中冰凉的冷气与她隔绝,因为淋湿而倍感冷意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随后,五条悟把她的书包丢给她,“自己拿着。”
他一手撑着伞,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将她搂紧,朝着雨幕里走去。
他的外套很长,穿在他的身上刚刚盖过大腿的外套到了她身上,几乎整个身体都裹在了里面。
只有一双鞋还沾着沙子,丑陋的露在外面,其他的狼狈都被遮挡在了他的外套里。
回家的路上,行人都匆匆赶着路,大家的鞋面都因为泥泞的路沾满了泥,因此她掺在其中好像也没有显得很明显。
那种丢脸的感觉总算放心地收了起来。
回到家里,五条悟直接把她剥了个干净,动作十分快,压根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然后直接把她丢进了浴缸里。
水温调好,浴巾和换洗衣服都找好放到她旁边。
一抬头,见铃摇一直盯着他看,他闲闲地笑着:“想让我帮你洗?”
想起昨晚的事,铃摇连连摇头,“我自己洗。”
五条悟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东西放好就出去了。
铃摇躲在水温刚好的浴缸里,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没有了粘人的泥沙,头发洗干净后吹干,这才觉得清爽了很多。
她直接换上了睡衣,浑身清爽,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从浴室出来,听到厨房里的声音,她探头看过去。
刚刚露出半个脑袋,五条悟头也不抬地说:“过来。”
铃摇觉得很没意思:“你的眼睛真的很犯规,我想突然跳出来给你个惊喜都不行。”
“什么惊喜?”他淡淡地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说:“可爱的老婆没接到,接到一个浑身都是泥沙的小流浪猫算不算惊喜?”
“……”
铃摇瘪了瘪嘴,“我摔倒已经很倒霉了,你怎么还取笑我。”
“还怕我取笑?”他要笑不笑地轻嗤一声,“淋了一身的雨,怕丢脸就一直躲在更衣室里不出来,要不是我今天刚好在家,有空来接你,你就在更衣室里等到感冒为止吧你。”
他拿过桌子上的一个碗,递给她,“喝了。”
铃摇看着他面色不善,也不敢反驳,只能闷着声听。
但是他突然给她的这碗东西,……她往后撤了一下,脸上写满了拒绝,“这个闻起来好难闻。”
“那你选一个吧。”
“……什么?”
“如果你把这碗姜汤喝了我就不追究你了,但是你如果不喝,之后还感冒了,我一定让你知道什么是,家、暴。”
“……”
铃摇认怂,端过碗一口气喝完。
把碗塞回给他,“我喝完了。”
他接过碗随手一放,看都不看她一眼,“喝完了写作业去。”
片刻后,他见她没动静,“有话直说。”
铃摇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你……你不会家暴的吧,你不会真的揍我吧?”
他瞥向她,“想试试?”
“……也不是很想试。”她试图表达一下,“就是想大概、大概知道一下,会残暴到什么程度,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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