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厌倦这样的生活。
她选择了这份工作一来是因为对历史的喜爱,二来则是足够平静,能够冷却她周身的热血。两者之中,显然是后者更为重要,可现在这份平静被无情地打破了。在撕裂了一个口子后,那群人便开始试图窥探她的生活。
常仪韶其实不难想象流言是从谁的口中传出来的。
张逸、张尚……中间再夹杂着一个何延津。她不知道何延津什么心思,不过到了此刻她也已经懒得去猜度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她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勾起何延津的妄念——要是谢青棠有她一分心,那该……常仪韶甩了甩头,趁上课铃声响起之前,将杂念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心绪不宁的时刻,平静并不能够感染她,反而只有生死之间的跌宕起落能够让她的心平静下来。
这个念头刹那掠过,像一颗种子落下,逐渐破土而出,生根开花。
常仪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在晚上主动联系朋友了。
陆黎正在与游戏里的boss激战,收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茫然的。曾经的常仪韶会昼夜颠倒,可是如今的常仪韶……作息时间规律,堪比退休的老干部。她多少听到了点谢青棠前往沈城的事情,此刻心中浮现了一种她觉得尤为可怕的猜测。
她偷偷地给唐榕和齐喻都发了一条消息。
“你说她是不是又栽了?那普普通通的脸有什么好!她有毒,真的!”
唐榕:“不普通,可能仪韶就爱那类型的吧。”
她好歹还回复了一句,到了齐喻那儿只有一个问号。陆黎知道她们一行人中齐喻与谢青棠熟悉一些,正打算再追问几句,发现自己暂时被齐喻拉黑了——很显然,她又一次打扰了齐大画家的工作。
陆黎趴在了桌上,下颐枕着双臂,微微抬眸看着神情平静的常仪韶长吁短叹。
要是当真心情平静,可不会在这个点把她从快乐中挖出来。
她手侧的杯子里是红酒,而常仪韶则是用玻璃杯喝茶。
看着像是无欲无求的山中老僧,可就是这样,昭显得她常仪韶更加不太正常。
陆黎揉了揉眼睛,竟然有些犯困。她身子一挺,半晌后又往靠椅上滑去,她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常仪韶沉默,半晌后才问道:“我有多少年没有上赛道了?”
陆黎闻言悚然一惊,瞌睡虫被吓走了大半。她紧盯着常仪韶,神情冷峻:“你想干什么?”
常仪韶避开了陆黎的视线,轻飘飘道:“没什么。”
少年时喜欢激情,喜欢鲜花和吹捧,可到了如今,她胆气逐渐被磨灭,所向往的已经变成了温柔和平静。陆黎毫不掩饰自己对何延津的厌恶,但是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不管常仪韶本人是怎么想的,她到底是从悬崖边退了回来,她不再追寻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惊心和跌宕。亲近的人不用担心她会下一刻跌落深渊粉身碎骨。
陆黎知道常仪韶心中燃烧着一团烈火,就算是听到“没什么”三个字,她仍旧止不住内心深处蔓延出来的担忧。她道:“仪韶,你冷静一些。”
常仪韶一颔首,她轻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大家都变了。”
“变化不是常态么?”陆黎反问道,她眉头紧拧着,眼眸中缠绕着一抹纠结之色,许久之后还是说出口,她道,“是因为谢青棠?你自己想清楚了?”
“我不知道。”常仪韶摇头,面露茫然。
陆黎双手交叠,她抿了抿唇,肃声道:“这不是游戏。而且谢青棠她……她不像是那种会为谁停留的人,她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常仪韶没有心,而谢青棠……从仅有的几次碰面中,她感觉到,这一位实则也没有心。从这一点来看,倒是与常仪韶是同类。
见常仪韶久久不语,陆黎叹了一口气。她道:“顺应你自己的心吧,只是你……不要让家人和朋友为难。”
常仪韶闻言莞尔一笑,她调侃道:“当初说好了一起去寻找刺激的陆大黎呢?”
陆黎面不改色道:“死了。”现在她是陆·咸鱼·黎。谁没段中二的时期,以为全世界风云为自己激荡,而看客们都为自己鼓掌。
她举起了酒杯,一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风姿飒爽。
常仪韶轻啜了一口茶水,忽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她很可爱。”
尤其是她带着蔷薇的芳香朝自己走来的时刻。
常仪韶回去的时候买了一串冰糖葫芦。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给谢青棠拨了一个视频通话。
谢青棠并没有让她等待太久,她斜靠在床栏上,一副眯着眼的萎靡姿态。
采蓝提取染料是一件累人的活。
“怎么了?常老师?”她的声音有些飘。
“你很累么?”常仪韶蹙了蹙眉。
“嗯。”谢青棠掩着唇打了个呵欠,眼角溢出了些许泪花。
“那你好好——”
休息两个字还没说完,常仪韶的话就被谢青棠打断。
“怎么了?在学校里有什么不顺利的事情吗?”谢青棠又重复了一次,她猜测常仪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要不然怎么会主动发视频过来?到底是出差,她不能忘记自己的本分,隔着屏幕当一个“女朋友”,她还是够格的。
常仪韶一怔,想到了在学校中的事情,这些大概算不上是挫折。她垂眸轻轻一笑,那郁结了一整天的情绪因为谢青棠的一句话尽数扫空。她拿着手机往茶几上的冰糖葫芦一扫,又转过来,一本正经地道:“我买了糖葫芦,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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