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告白,主要是她不想听到告白。
他很明白所以从来没有说,只是用别的言语和动作来表现出了他的态度。所以说自己现在,只要遵从本心就好。
“没有什么问题了。”
小梶纱夜轻声开口,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略有些凌乱的发与带着笑意的眼睛,脸上同样也有了笑容。
“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早安,作之助。”
“早安,纱夜。”
厨房里传来的早饭香气很是熟悉,是她喜欢的煎蛋和培根以及吐司——虽然小梶纱夜很想说她在美国那么多年面包都要吃到吐了,但不得不说日本的吐司面包从根本上来说还是不一样。
蓬松,柔软,有着些许甜味,比美国卖的意大利式切片面包好一百倍。
“作之助。”
“嗯?”
“电话。”
正在属于自己的培根与煎蛋从平底锅里盛出来,织田作之助扭头瞥了眼桌子上的手机,在看到号码时微微皱了皱眉:“太宰?”
“什么时候开始两边可以互相通电话了?”
“其实之前就可以,我有和太宰还有安吾试过。”
织田作之助点头后按下了免提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突然听到了对面的声音:“呀织田作,纱夜酱在么?”
“……”
“……”
这种大早上同居人的好友来了个电话找女主人的剧情,让小梶纱夜实在是有些槽多无口。
“有话快点说。”
小梶纱夜黑着脸戳了一下煎鸡蛋,没有凝固的蛋黄微微流淌而出,她顺手用叉子插起一块培根沾上蛋液再放进嘴巴:“我有事要出门。”
“可是今天是周六吧,纱夜酱难道说要去学校值班?真是辛苦呢。”
听着对面仿佛是在咬牙,太宰治也不再开口,尤其在听到织田作之助喊自己名字的时候更是见好就收:“嘛,织田作你也太护着纱夜酱了。”
“闭嘴,要知道我比你大四岁,叫姐姐!”
“诶,不要。”
“……”
“不过这些先放在一边吧,虽然知道有所顾忌,但是现在的话我还是不想再牵扯下去了。”
“哦?”
听到这里小梶纱夜的手微微顿了顿,将免提的音量开到最大后才开口:“算了你说吧,今天我不值班,单纯就是不想听你说话而已。”
“好无情!算了,我想问一下纱夜,纱夜酱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么?”
“陀思妥耶夫斯基?毛子,俄罗斯人,代表作《罪与罚》,《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进过监狱当过兵,空想社会主义到现实悲剧的标志性代表人物。文学悲剧性极高,心理描写专家,灵魂的审问者,影响了他之后几乎所有的作者。书写罪恶,拷问罪恶,让罪人永存。”
书写罪恶,拷问罪恶,让罪人永存。
罪与罚。
小梶纱夜不知道自己说出的东西能够改变太宰那个世界多少,但是她知道的是既然太宰是织田作之助的好友,那么她天然就站在对方这一边。
哪怕这货花心渣男又整天琢磨如何跳水,奈何有个好朋友不是?
轻飘飘地瞪了织田作之助一眼,看着他无辜的表情小梶纱夜哼哼了一声之后继续开口:“还有谁要问么?”
“嗯,没有了呢。不过纱夜酱居然了解这么多?总觉得没有用手机就能说出这么多东西,纱夜酱很厉害啊。”
“我也觉得我自己很厉害,毕竟当时我在美国除了英语什么语言都很感兴趣,拿到手就看,一点也不挑剔。”
“……”
感觉到对面的哑口无言,织田作之助笑了笑,同时对着手机开口:“太宰。”
“嗯?”
“我不会说类似于‘让你小心’这种话。”
听到这句话的小梶纱夜抬起头看了眼织田作之助再扫了眼手机,想到两边其实都是黑手党耸了耸肩。好吧,确实是黑手党的交流方式,只不过这种交流方式也确实会让不明白的人满脸困惑就是了。
“不过还是希望你……算了,你知道就行。”
“噗,什么嘛织田作,这种话说到一半的样子,可不像是你啊。”
“对啊,所以好人不长命。”
小梶纱夜抬眼瞥了眼对面的织田作之助,再扭头看向了电话屏幕上的“太宰治”字样冷哼一声:“祸害遗千年。”
“怎么能说我是祸害呢,纱夜酱对我有好~多误会的。”
“没,对你就绝对不是误会。”
听着对面反而可以说是愉快的笑声,小梶纱夜准备按下挂断键的时候顿了顿,扭头看向无奈微笑的织田作之助时再度瞥了眼正在计时的通话时间:“不过我世界的你,和你所存在的你,本就是两个人。”
“嗯,我知道。多谢你啦纱夜酱,今天真是打扰了。”
“等等。”
“诶?”
看着马上要到的3分钟,小梶纱夜垂下眼眸,面无表情地开口:“别死了。”
“……”
看着对面毫不留恋啪嗒一下挂断的电话,织田作之助苦笑着摇了摇头:“抱歉纱夜。”
“嗯?他是你孩子么,帮他道歉。”
小梶纱夜撑着下巴,语气里还带上了些许调侃的意味:“其实我也大概明白,我这句话对于希望死亡的人来说,就和喊普通人‘你去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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