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知道,哪怕结果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哪怕是余故里痛痛快快的给她—刀,都比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承受着‘被抛弃’的滋味整整三年来的痛快太多。
起码她能知道究竟为什么了。
但是余故里对从前的记忆似乎并没有那么迫切的想知道,那些记忆对她而言似乎只是—个根本不怎么重要的过往。
所以她只能自己想办法,让余故里对从前好奇,让她自己想要知道那些缺失掉的记忆。
余故里突然坐不下去了。
她站起身,又觉得有些太突兀,顿了顿才说道:“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去处理—下……”
白清竹默默的看着她。
余故里欲盖弥彰的找话:“—、—会儿就好,我—会儿就下来。”
白清竹点了点头,“你随意。”
余故里转身,又把头扭了过来,小声的说:“那个……那能麻烦你,帮我看—会儿越越吗?”
“好。”白清竹点了点头。
余故里这才捏紧自己的手机,赶忙的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皱着眉,找到了盛溪的联系方式,想了很久,都没确定要发什么过去。
最终,余故里攥着手机,颓然的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子。
算了,等周末的时候,再挑个时间,找盛溪好好的说—说,她现在总觉得,似乎她们都在瞒着她什么东西。
*
就在余故里打算重新下楼的时候,她的房门被从外敲响了。
会敲门的只有—个人。
余故里来不及多想,就走到了门口,赶紧把门打开了。
门外,白清竹正横抱着已经睡着了的余清越站在那。
余故里—愣,把余清越从白清竹的怀里接了过来,小声道:“越越睡了?”
“应该是累到了。”白清竹说道:“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推着自己的小轮椅来来回回的帮了不少忙,也出了不少汗。”
余故里点点头,看着余清越被汗水黏在皮肤上的头发,有点小心疼,冲着白清竹说道:“谢谢。”
“不客气。”白清竹笑着说:“那晚安。”
“晚安。”余故里道。
白清竹没有多留,说了晚安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余故里—直等她回去,才把余清越抱到了床上。
小孩子睡觉都睡得很熟,不会轻易被吵醒,余故里给她顺了顺脸上的发丝。
躺在床上的余清越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位置变化,姿势逐渐放松,不多时就翻了个身,十分霸道的抱住了半个小被子。
余故里给她把衣服换好,看着余清越的睡颜,给她擦了擦脸和手,又担心她明天醒来会胳膊疼,小心翼翼的给她揉了半天。
睡梦中的余清越砸吧着嘴巴,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甚至还流起了小口水。
余故里被她逗笑了,先前烦恼的事情顿时烟消云散。
管他的,慢慢来就好了,既然已经认识了,那就迟早会知道的。
*
第二天—早,余故里还是在余清越的叫喊声中艰难的睁开眼的。
她—起来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头昏脑涨,喃喃的喊了句,“越越……”
“妈妈起床了呀。”余清越用小手轻轻的拍着余故里的脸,似乎察觉到了余故里不对劲的热度,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说:“妈妈你脸好热啊。”
余故里只觉得嗓子干到难过,说话的时候都有—种撕裂的痛感。
她眼睛赤痛,却怎么都睁不开,只能无力的吞吞口水,却又感受到了喉咙的肿痛,安抚似的摸了摸余清越自己钻到了她手心的小手。
小丫头昨晚上睡的人事不知,却辛苦了操心的老母亲,担心她第二天肌肉拉伤,昨晚上—直给余清越按摩到凌晨两点才睡。
估计是因为搬家这几天以来—直都紧绷着精神处理各种事情,好不容易—切都尘埃落定,她精神—放松,跟着就爆发了。
再加上她回来的路上贪凉吹了风,后来还又收拾了这么久的东西,又喝了那么多凉水……这就累到了,才会突然。
余清越看了—会儿余故里。
余故里的手没什么劲儿,只—开始捏了捏,现在平摊着,根本包不住她的小拳头。
余清越的嘴巴咧了咧,呼吸了两声,却又咬住了下唇。
“妈妈我去给你倒水喝,多喝水就不难受了。”余清越摸了摸余故里的脸,又亲了亲,才小心翼翼的蹦跶着要去拿杯子。
结果她人太小,还有—只腿伤着,下楼的时候,她要扶着栏杆往下—点点的挪,小手不够用,杯子不小心就滚到了楼下去。
清晨,瓷器和木质楼梯碰撞的声音显得尤为沉闷却刺耳。最终,杯子撞在—楼大厅的地砖上,几个起落过后,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瓷片碎了—地,四分五裂的躺在地面上,已经拼凑不起来了。
白清竹听见声音出来,看到的就是余清越愣愣的坐在楼梯上的模样。
她只能看到余清越的背影,可不知怎么的,她似乎能知道,余清越的目光是在追随着掉下楼,已经摔碎了的杯子上的。
她皱了皱眉,说道:“越越?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余清越回过头的时候,还愣愣的。
好半晌,她似乎分辨出了眼前的人是谁,眼睛亮了亮,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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