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添了一口,大脑忽然一片空白——我干了什么?!这是沈南沨的啊!
“你站着儿干嘛?”
怕谁来谁,路知忆瞥了眼沈南沨,干笑了几声:“哈哈哈,这不等你嘛,哈哈哈……”
沈南沨一头雾水,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你傻笑什么?”
“没有,这不重要,”路知忆一把揽住沈南沨的肩膀,“咱们回家吧,李爷爷该等急了。”
“哦。”
两人各怀心事地走着,走到九胡同时,一家花店吸引了路知忆的目光。
她停住了脚步,走在前面的沈南沨也停了下来。
“这里啥时候开了个花店?”
沈南沨耸了耸肩:“我之前回来的比你还晚,我怎么知道。”
“本花店开于公元2006年农历七月初七,期间一年多店主有事外出,没有开门营业,今天刚开始试营业,两位小美女有喜欢的花可以来看看啊。”
说话的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人,看起来20岁上下的年纪,一头漂亮的栗色卷发随意地盘了起来,穿着一条蓝色裙子站在花中,竟然比花还夺目。
“木珵,你就在一边干等着吃啊,不知道帮忙端个盘子吗?”
路知忆循声望去,一个系着围裙的短发姑娘从店里走了出来,把两碗面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这不有你嘛,我要是还操心端盘子的事儿岂不是很不给顾老板面子?”
路知忆看着两人你来我去的斗嘴,心情都变得美好了不少,感叹道:“两位感情真好!”
“哈哈哈哈,”木珵抬眼望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漂亮的杏仁眼中满是欢喜,低头浅笑道,“是挺好的。”
“对了,自我介绍下,我叫木珵,”木珵放下筷子,“她是顾心许,这家店是我们俩合开的,我负责貌美如花,她负责打杂算账做饭和洗碗。”
路知忆失笑:“顾姐姐会的还挺全面。”
顾心许叹了口气,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到了木珵碗里,哄小孩似的说:“吃肉都堵不住你的嘴。”
路知忆看了眼花,默默叹了口气:她对花没什么审美可言,永远分不清玫瑰和月季有啥不一样。
不同于她,沈南沨被摆在店里面的一束火红吸引了目光,开口问道:“请问一下,那个是什么花?”
木珵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笑道:“那个啊,是红山茶,漂亮吧?”
沈南沨点了点头,“嗯。”
路知忆循着方向望去,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放弃了试图找到它的美的想法。
——都是红的,藏红花不好吗?还能活血化瘀。
“不过很可惜,那束花是别人送给我的,不卖哟。”
沈南沨笑了笑,问:“那可以看一下嘛?”
“这个管够,”木珵进店,把那束红山茶取出来递给了沈南沨,“小心点哦,这要是弄坏了某人会扒我一层皮的!”
一旁的顾心许冷笑了声,接话道:“对,不仅会扒你一层皮,还会撒上盐,风干七七四十九天,存到罐子里当冬天的屯粮。”
“顾心许,我□□大爷的!”
——果然,美女的心里都有一个口吐芬芳的大汉。
沈南沨神情认真地望着那束红山茶,那束红山茶是极好的,红的热烈夺目,沈南沨小心地低头轻嗅了下那簇火红。
路知忆望着她,她逆着光站着,落日最后的光从身后把她温柔地护在怀里。
落日,晚霞,街巷,红花,和她。
这画面,路知忆记了好久。
她忽然觉得,这红山茶好像真的挺好看的。
…
夜色降临,如果说A市的西城是一位作息规律,和蔼可亲的老人,东城则是一位迷恋花花世界里灯红酒绿的青年。
A市的东城永远不眠,躁动的音乐充斥在福堂酒吧一条街上。
这里是光照不到的地方,见不得光的鼠蚁在“hurry”聚集着着,把这个城市所有的不堪隐匿在灯红酒绿和躁动的音乐中。
沈南沨轻车熟路地推开hurry的后门,迅速换好工作服,带着黑色的口罩,在吧台上调着酒。
“沨,要一杯长岛冰茶。”
“嗯。”
沈南沨应了一声,刚把龙舌兰放到吧台上,余光扫到了一本蓝色的《高考必刷题》。
她一愣,抬头却只看到了在舞池里热舞的男男女女。
“这是谁给我的?”
一旁的调酒师瞥了一眼,回道:“这谁知道,给你送礼物的客人那么多,”说着,他忍不住嗤笑到,“不过送你高考题的倒还是头一个,小东西的脑回路还挺别致。”
“这不是送礼,”沈南沨的眼眸暗了下来,“是物归原主。”
午夜降临,欢乐的氛围被推向了最高潮,这里仿佛永远没有痛苦,只有躁动的音乐和无数狂欢的人们。
江涟坐在A市机场的候机厅里,一张张地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看完一张删一张。
最后,手指停在了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上。
那是B市繁华的街头,穿着校服的路知忆嘴里叼着糖葫芦,手里提着篮球,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把围着她的一众人逗得开怀大笑。
江涟记得,那天的天空格外干净澄明,连风都带着棉花糖的甜味。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联赛的赛场上再次见到路知忆时有多开心,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她失手把路知忆推倒时有多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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