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女孩单纯的很, 不疑有他,“我没看到这个人唉。你不是在速写吗?”
“我不是……”李忻然把纸笔搁到一旁,拿起酸奶油和一次性餐刀,“突然间想到的。”
“是你认识的人?”女孩问,“你一定和她很熟。”
“不是……”年轻的艺术家把酸奶油抹上贝果,顿了顿,才说,“我只是在画人脸而已。”
才这么几句话,李忻然看上去便一晚上没睡觉似的,显而易见地沉默憔悴下去。
女孩咬一口贝果,耸耸肩,无所谓道:“哦……”
一会儿她又说:“我们晚上去吃我刚刚挑的那家店好不好?”
李忻然摸摸她发顶,“好……”
“暨总……”
“暨总——”
谁在一遍又一遍地、不耐其
暨苒皱眉,睁眼,才发现Alisa正一脸担忧地俯身下来看着她,“您还好吗?”
眼睛被手臂压久了,血液不流通,看东西都迷迷蒙蒙的。暨苒直起腰,“怎么了?”
Alisa有些为难地皱眉,“您记得今天是周会吗?顾总也过来了……”
暨苒猝然站起。她动作太快,一阵头晕,只好又坐下去,“我迟到了么?”
“四五分钟吧……”小助理看了眼表,“大家都等着呢,我来看看您怎么样。您身体还好吗?要不要去一下医院?”
副总裁才看到她手上还抱着一堆资料。
“不用……”暨苒摆摆手,“麻烦你和他们说一声,我就过去。谢谢你叫我。”
Alisa礼貌地点点头,从房间里退出去,还给她带好了门。
本来是十万火急的情况,放在往昔,暨苒应该尽快赶到会议室去的,不如说她根本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没了动力和精神。暨苒瘫坐回座位上,捂着额头,叹了口气。
好半晌之后她才慢悠悠地爬起身。骨血和大脑拖着疲累的灵魂,把她送去该去的地方。
会议倒是波澜不惊的。顾梓来也只是例行参会核对一些细项,言辞间没有谴责她的意思。倒是暨苒自责得很。
会后她俩留下来额外对齐一些事。正事说完,暨苒抿抿唇,“您一会儿还有日程吗?”
顾梓惊讶地睁大眼,“没有啊?”
“是吗?”暨苒说,“这才三点,那您今天可以好好休息。”
她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眸子里的光却是散掉的。
顾梓用笔端在桌面上敲了敲。暨苒回神,就听见她说:“你最近状态不好。”
“抱歉,今天迟到了。”暨苒老老实实地道歉。
“不是这个问题——”顾梓说,“你看看今天是几号?”
“七月二十四,怎么了?”
顾梓无奈地望着她,“Alex的生日。”
“啊——我给忘了……”暨苒懊恼地捂住额头,“帮我祝姜幸小朋友生日快乐?”
“你不来吗,晚上,小家伙念叨你好久了。”
“你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我就不瞎凑合了。”
顾梓笑着拍拍她手臂,“说什么呢,你也是家里人。”
暨
听起来好像是突然的请求,顾总裁却仿佛知晓前因后果一样,只了然地点点头,甚至都没问她「怎么了」。
所以暨苒苦笑一声,“你也看出来了,我最近真的状态很不好。”
“去海边走走吧,散心……”顾梓的手歇在她后背,安抚地摸了摸,“明天不行,等到你做好交接,可以一次性把年假放掉。”
善解人意的总裁顿了顿,微笑道:“我给你批。”
顾梓离开之后很久,久到副总裁晚上回家,她说的那句话还在暨苒脑袋里晃荡。
「散心」——暨苒什么时候需要散心过?她的心怎么了?不还好好地待在胸腔里吗?
暨苒将手掌贴上胸口。浴缸里水波荡漾,她的肌肤和掌心都是潮润的,刚触碰上便服帖地重叠。
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暨苒上次进入这种鲁莽又颠倒的奇怪状态,还是在她和李忻然分手之后。
小朋友东西很少,稍微收拾一下就走了,连话都没说几句。
如果不是暨苒最后抓住她的手,两个人不会在客厅地毯上亲吻着再次肢体纠缠。
其实她的手去抓李忻然的手、她的嘴去亲李忻然的唇瓣、都是失控的自主反应。
暨苒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和李忻然发生了什么宇宙大爆炸,反正小朋友离开之后,暨苒的世界里全都是她。
奇怪极了。Alisa做不好什么,暨苒想如果是李忻然应该早就做好了;
公司party,暨苒拿着李忻然最喜欢的香槟发呆;做饭烫到了手,暨苒记起李忻然做饭总是烫到手。
然后她会对Alisa说让忻然来一下、带着那杯她根本不喜欢的香槟回到座位上、蒙昧地想以后真的不能让小朋友做饭了。
清晨李忻然央着养的猫咪在她的脸上蹭了又蹭,暨苒会以为是小朋友在亲她、让她起床。
然后幻想一瞬间破碎掉,才显得现实冷酷又生硬。
小朋友当然不是没有缺点的。她自视甚高、吵闹又幼稚、有时候显得不懂礼数又蛮横。
可谁没缺点呢,如果暨苒不满意她,也不会养了她那么久。
李忻然怎么就「无法呼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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