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瑞狄斯?”对于这个消弭了太久的姓氏,莱恩斯连一声冷笑都欠奉。
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也并未获得姓氏。父亲的名字在一开始就被封存,作为人类的混血儿没有资格得到血族的姓。
“你的血肉都在悲鸣,加文。”莱恩斯眯起眼睛,不屑地挑衅。
“只是在等待重生。”加文耸肩,有些遗憾地说,“就知道血脉会让你变得更加不可爱,我的孩子,但清醒却是必要的。”
“我不是你的孩子。”莱恩斯冷冷说道,“加文·梅瑞狄斯,死人应该呆在地狱。”
“但我拥有从地狱爬向人间的能力。”加文说,“狩猎让你变得粗鲁,莱恩斯,对父亲指名道姓不是什么好习惯。”
“谋杀妻子也不是什么品德。”莱恩斯回敬。
“哦。”加文悲伤地睁大眼睛,“你的母亲是个很好的女人,温柔勤恳。她的死另我格外惋惜。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莱恩斯,你的诞生是个奇迹。我不允许你沉溺在普通人烂熟的劣质葡萄酒桶里。做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商人,政客或是其他什么,都比你现在丑陋得多。”
莱恩斯闭上眼睛,忍住想要抽出银枪扣动扳机的冲动,压抑着愤怒问:“安德烈在哪里?”
“你猎杀过刚被转化的血族吗,莱恩斯?”加文从腰间的挂饰上取下一根针,仔细地将裂开的衣服别好,问道。
“我们没有闲谈的必要,加文。告诉我,安德烈在哪?”
“新生的血族体会到的第一个情绪,就是饥饿。”加文对对准自己的刀刃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恐惧,绝望,或者喜悦,都因为死亡而归于冲突,舍弃原有的身份后,这些孩子睁开眼的一瞬间,饥饿就会伴随着他们。”
“食欲是是所有血族都无法逃脱的情绪。越是贪婪,就越害怕食物短缺。不断地猎食,富足使我们不再恐慌。”加文整好礼服,抬头朝莱恩斯扬起嘴角,“你觉得一只饿了几百年的吸血鬼,会是什么样子呢?”
“不止是食欲,莱恩斯。”加文说,“你会更准确地意识到自己的欲望。你想要什么,你想要获得什么,想要占有什么。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猎物。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血脉是所有人都逃不掉的诅咒。”
“除了我。”
莱恩斯眯起眼睛,冷笑出声:“你?”
加文颔首。
“你不过是具早就该化为灰烬尸体。”莱恩斯眯起眼睛,“需要我让你安息吗?父亲。”
“以这样的语句听到这个称呼实在有失大雅。”加文耸肩,“我们才是一样的,莱恩斯。你体会了几百年我的成果,你知道那才是真正的生命。不需要背负诅咒,不需要畏惧太阳,不需要吸食血液。成为真正永生的神。”
“神不会谋害无辜的人类。”
“只是一点必须的牺牲。”加文说,“有战争的地方总会有牺牲。这就是一场战争,莱恩斯。一开始就是。与魔鬼,与神,与自己。我就快要成功了,莱恩斯。”
“亡灵不会成为神,尤其是你这样的恶鬼。”莱恩斯向周遭瞟去,除了雨声与雷声,什么也没有。
但他闻到了。薄弱的,属于安德烈的味道。
他看向加文身后大门紧闭的大教堂,再此舔了舔已经没有血液味道的唇:“看来圣经救不了恶鬼。”
加文皱起眉:“你在与血族谈论上帝吗?”
“加文·梅瑞狄斯。”莱恩斯勾起唇角,血红的眼睛锁定猎物般看准加文,“血族名不见经传的长老,以及教会的教皇大人。有哪张皮是我漏掉的吗?我的父亲。”
作者有话说:
加文的马甲已经掉完了!让我看看有没有全部猜中的大聪明。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只吸血鬼呆在教会……”加文笑道,“人类的想象力的确很丰富。”
“你身上可没有血族的气息。”莱恩斯看向加文,“我只能闻到腐败的,陈旧的,死亡的味道。我对杀死血族有着足够的经验,你在很久以前就应该是一具尸体了,加文。”
“永生总要付出一些代价。”加文说。
“所以你守着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变得无力柔软的肌肉,固执地活在被神祝福着的教会里,是为了得到救赎吗?”
“不,莱恩斯。”加文摇头,“神不会给予任何人救赎。去信仰一个虚无缥缈的生物远不如靠自己来得有效。我把你教得太聪明了,教会的事不在我希望你知晓的范围之内。”
“总有人揭穿谎言。”莱恩斯说,“你的教导是些无用的陈词滥调。死亡根本没带你走出血族的诅咒。加文·梅瑞狄斯,一个怕死傲慢的胆小鬼。你把自己作弄的不人不鬼,还企图成为神吗?”
“莱恩斯,你被那群粗鲁的猎人教坏了。”加文垂下嘴角,眼睛里泛起寒光,“我应该再早些把你带离他们。”
莱恩斯皱起眉,吐出一口气:“诺德。”
“他是我最讨厌的一个。”
“你指使曼达杀了他。”
“是他自己的选择。人总不能太贪心,要永葆青春,要长寿,还想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那个女人不愿意接受自己与家人付出代价,总要伤害别人。”
加文说:“不过很遗憾,她最终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还要怪安德烈,曼达的灵魂最终进入了布偶娃娃,被安德烈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能这样对待一位美丽的女士,不愧是是残忍的血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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