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溪事事亲为,再度回来的时候,明姝蹙眉:你怎地不让她进来?
外伤而已,臣伺候陛下。秦棠溪冷笑。
明姝翻过身子,我不要你伺候。
嗯?秦棠溪故意不满,随手就掀开被子,悄悄地告诉她:不听话就要绑起来的。
明姝眼珠子瞪了出来,你、你怎么那么
秦棠溪却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你吵着要圆房的,如今怎地又不满意?
明姝吃瘪,为何吃瘪,自己的苦果自己吞。
只见她大义凛然地掀开被子,将衣襟脱了,露出身上的擦伤,道:你来吧。
饶是故意使坏的秦棠溪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目光在她身子上放肆地看了几眼后,淡然道:躺好。
骤然听到这么两个字,明姝紧张地一颤,我不要养玉。
嗯?秦棠溪惊讶,目光从她颤抖的眼睫上掠过,冷静道:你提醒我了。
明姝:还有比她更惨的吗?
秦棠溪从几上拿来盒子,递给她。
明姝摇首:我自己不会。
秦棠溪握着她的手:我教你。
明姝撇撇嘴,接过血玉的盒子,轻轻道:阿姐,我喜欢你。
说喜欢我也不成。秦棠溪铁面无私,一点都不说人情。
明姝叹气,打开盒子拨弄须臾,耷拉着脑袋开口:我真的喜欢你。
秦棠溪听不明白深意,只当她在磨蹭。
半晌后,明姝磨磨蹭蹭地取过红玉。
****
失败了?
女子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新房的寂静,霍屏怒不可遏,猛地拿过手畔的合卺酒盏就砸向禀告的女子。
江知宜走近安抚道:失败是常事,皇帝出宫自然有许多人跟随。
你可知我为今日筹谋多久了?霍屏怒道。
江知宜劝解:这位新帝并非简单的人物,这几年来心思深,手段与秦棠溪如出一辙,这几日贬了秦安音。我们大可从皇室里出手,齐王就是最好的选择。
皇室?霍屏冷笑,双眸幽冷,对上江知宜的眼睛,道:大魏皇室若是能顶事,会让秦棠宁上位?我不在酒囊饭袋身上花费功夫,今日一举,皇帝与秦棠溪之间必生隔阂。
皇帝知晓江知宜私下为秦淮办事,今日本就抱着好奇之心来的,见到秦棠溪相似的女子,会不起疑吗?
江知宜不大确定:未必,她二人之间可有些见不得人的关系。
这就是个秘密。就连吴太后都不知的秘密,皇帝曾是长公主的情人。
相爱的两人未必会互相猜忌。
在权力面前,什么样的感情都做不得数。霍屏怒气消散了,又嘲讽道:当年信国公一面抚养我长大,一面为魏帝办事,人人都会赞扬他,唯有我才知晓这一切都是他的赎罪罢了。他觉得愧对我的父亲才教养我,这是义气,可这些义气在权力面前就不作数了。我说推翻秦氏江山,他就舍不得自己的权力了。
教主,依我看,我们太冒进了。江知宜感到深深的不安。
霍屏却道:我想会会秦棠溪,这位大魏长公主可是神话般的存在。
不成,她会杀了你。江知宜立即拒绝道。秦棠溪哪里是什么省油的灯,高位者不会在意亲情。
霍屏桀骜道:不,我会一点一点解开她的秘密,秦淮河畔的故事要开锣了。
江知宜劝不住她,只道:你不要低估她就成了。
霍屏颔首:今夜我们拜堂,你不想做些其他的事情吗?
轻轻一句话扫尽屋内的阴霾,陡然添了暧..昧。
江知宜露出笑颜,上前揽过她的身子,亲昵的地咬着她的唇角,此刻,她才真正有了成亲的欢愉。
春宵苦短,锦帐低垂,人影交叠,大概那又是一重欢乐的景色。
****
上过药后,明姝就躺了下来了,累得阖上眼眸,手中却还是紧握秦棠溪的手腕,嘴巴张了张,却不肯说话。
秦棠溪不理她的小脾气,令人将药酒撤下去,自己一人在床榻旁守着她。
这么多年来秦棠溪一直希望自己的小姑娘肆意快乐,在高门下,她会将所有的困难挡去,在皇权下,她便是权力的主宰者。
看到人就这么静静躺下,她恍恍惚惚想起自己曾经的想法。
后来她亲手将她送去暖阁,五楼的白骨,三楼的血腥,终究是将明姝改变了。
今日的皇帝,是照着她秦棠溪的模子里刻出来的。
血玉的盒子空的。
秦棠溪捧着盒子,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起身,慢吞吞地走到殿外,吩咐一侧的内侍长文青,道:令大理寺拿住京兆尹江知宜。
文青愣了神,旋即又颔首应下,匆匆去宫外宣旨。
大理寺卿刚睡下,见到内侍长亲自而来,吓得从榻上滚了下来,内侍长怎地来了。
文青宣旨,他也是愣了会儿,为何捉京兆尹?
京兆尹江知宜是长公主的好友,怎地发落到她的头上了。
文青回道:有刺客刺杀陛下。
大理寺卿回过神来了,抓起外袍就对外跑去,吩咐人都跟上,脚踩着风一把出了府。
到了江府后,火把照亮了门前的石狮,威武庄严。
大理寺的人上前敲门,不等片刻,就有人探头,一见他们身上的飞鹰就吓得关上了屋门。
外面的动静激得床榻两人都停了下来,尤其是江知宜,迅速反应过来,一把将霍屏按住,赶紧走。
皇帝被刺,长公主震怒下指不定会做出疯狂的事情。当年信国公被害后,长公主匆匆回来,大肆清理朝堂。
长公主行事历来护短。
霍屏不肯走,反而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裳。
这时外间的人冲了进来,火光照亮了一方天地,江知宜推开屋门,淡然地扫了一眼,大理寺卿,这是何故?
大理寺卿露出无奈的神色,上头来了话,请江大人入大理寺说话,您放心,不会随意动刑。
江知宜不信他的鬼话,进入大理寺不死也脱层皮,她表面上装作信了,颔首道:我这就随你走。
大理寺卿也松了口气,挥挥手让人带走江知宜。
他不知,屋内的有人一直在静静看着。
霍屏凝望喜火光下消失的人影,慢慢地掩开自己的掌心,手指上好似还有血迹。
院子里的人慢慢地都走了,黑夜寂静,凄楚冷清,婢女站在屋檐下吓得不敢抬首,紧紧地靠在一起,谁都不敢去屋里打扰夫人。
她们的夫人望着自己的手,唇角勾了勾,最后,舌尖舔了舔手指。
****
江知宜被捉的消息在凌晨就传遍了洛阳城,不少人都纷纷使人去打听。
皇帝昨夜出宫险些丢了性命,今日就免了早朝,长公主也不见人影。
他们聚集在宫外说话,明姝睡到天亮才醒,动了动腿,发现身子不得劲,脚被绑着呢
她生气。
左右看了一眼,不见长公主,她自己爬了起来,掀开被子,露出自己被绑了一夜的脚。
绳子的一头绑着柱子,她拿手扯了扯,忽而听到铃铛响。
绳子上绑了铃铛?
讨厌。
明姝泄气,复又躺了下来,毫无希望地望着屋顶,耳畔传来脚步声。
醒了?长公主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
明姝轻哼了一声,转过身子,因绳子的力量又被迫翻了回来,气道:你、你欺负我。
昨夜你说不会,是我帮你的,你睡着了以后我又给你取出来,你怎地不识好歹?秦棠溪将桌案上的血玉拿了过来,两指夹着血红的玉,红若鲜血。
明姝掀开被子,你看
你的脚不听话。秦棠认真道,又捉住她的脚踝。
明姝怕了,忙想着缩回来,再度因为绳子的力量而妥协,最后气得眼睛红了。
秦棠溪睨她一眼,慢慢地放开她,蹙眉道:哭甚?是你天天嚷着圆房的。
啧啧,还是太年轻了。
明姝又气又羞,你为何不自己养?
秦棠溪认真想了想,愁眉不展,绞尽脑汁后想出一个理由,道:因为你年轻。
作者有话要说:皇叔:还是太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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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养孩子
年轻?
明姝干巴巴地瞪了两眼,装作威胁道:你可知我比你年轻,以后会有大把的机会呢。
秦棠溪怜悯般看她一眼:你以为你有几分本事?
你明姝气得又躺了回去,躺了会儿就想起昨夜的事情,阿姐,我昨日瞧见那名有泪痣的女子了。
秦棠溪骤然冷了眼眸,在江家?
嗯,我瞧了一眼,与你有几分相似。明姝说出疑惑,再看看阿姐的五官,道:安家除了太妃外,还有人活着吗?
不知晓,太妃从不肯提过往的事情,我令大理寺卿拿了江知宜。秦棠溪摇首,却伸手将绳索解了,也没有取走,随意丢在榻上了。
昨夜事发突然,今日才觉得拿了江知宜是有些冲动了,但已去做,便不言后悔。
拿了江知宜,就看天理教怎么做。
两人都跟着沉默下来,明姝回身一把抱住她。不知怎地,看到新妇的样貌后,心中慌得厉害。
****
陛下遇刺后,禁军与大理寺封锁城门,挨家挨户地去寻找刺客。
江知宜被关入大理寺后也有不少人求情,明姝将这些名姓都记下,令人挨个去查。
天理教对大魏朝堂的渗透显然出乎意料,她的父亲所为,至今尤为成谜。
上至皇亲贵族,下至翰林院士都在将江知宜说话。
于此同时,太妃令人来传话,事情办好了。
选了日子后,两人前往别院。
坐在马车里,顶着酷日,明姝感觉热意扑来,鼻尖都渗透着晶莹的汗珠,秦棠溪却同她说起京内的事情,等回去后,去行宫避暑。江知宜就在大理寺放着,温水煮青蛙。
阿姐,你觉得天理教的底气是什么?明姝热得呼气,眸子染了几分浑浊,嗤笑道:底气就是父亲留下的人脉。
以前是不知,现在看到情况后,心中凉意渐生。
她从车内的暗格里取出了名单,神色变了几变,阿姐,我总觉得我父亲是真的想要做些什么事,我更好奇是什么事情令他变成这般,覆灭大魏,给楚襄王的女儿做嫁衣?
秦棠溪见到一长串的名单后也惊讶,怎地还有齐王在中间。
齐王不管朝政,但与信国公交好。
这到底有多少事是她不知晓的。
是啊,大魏的皇室里出现了一半,我本想将之罢免,可是这么以来,我大魏朝堂还剩几人。阿姐,信国公三字在民间、在朝堂上竟有这么大的威望,当真令我震惊。明姝嘲讽,眉眼隐着阴霾。
秦棠溪忧心忡忡,将名单细细看过后,长叹一口气,道:明姝,慢慢来。
嗯,慢慢来。明姝略有几分疲惫,父亲若在,她还可以问问。今时今日,她能去问谁呢?
马车在院门前停下,掀开车帘就见到一对猩红的灯笼,明姝的心情微微缓和。
****
屋内熏着梅花香,疏冷清香。
霍屏坐在桌旁,聚精会神地望着桌上各府的名单,随手翻了一本,是齐王府的。
齐王早些年养了外室,那时尚属于乾宗年间,外室给他生了个儿子,前不久被他安排进户部。
至今无人知晓那就是齐王的儿子。
霍屏嗤笑,道:赵烨搜集情报的能力远胜秦棠溪。
底下人回道:并非如此,而是长公主不屑。她本性高傲,不屑与皇室中人争,您看秦安音,这么多年来长公主从未在意她的鄙夷,这次出手的是皇帝。
她不屑,我偏要用。霍屏勾唇一笑,抬眸间,潋滟着天光,媚意十足,道:告诉齐王,不想这么丢人的事情满洛阳城知晓就去找皇帝秦棠溪身份可疑。
她就不信,秦棠溪能熬得住。
教主,离间这个办法好像不成。江舵主之前用过,并不见效。
那是她没用。霍屏摆摆手,挑眉道:感情在权力面前不值得一提,倘若你喜欢的人是逆党,这就会考验人心了。
之前她也曾喜欢过一个姑娘,高门大户,但是她也有银子啊,怎奈姑娘听信她的身份后撇开她去报官。
笑话。
她是天理教的教主,怎么会心慈手软。
一怒之下,她将对方满门都杀得干净。别怪她,自己心思不正,就要为之付出代价。
底下人不敢回答,他们是江舵主的人,历来听她的吩咐办事。舵主行事缓和,而教主行事就极为冲动,极端偏激下只会适得其反。
霍屏扫了一眼他们,淡淡道:你觉得此事不妥?
无人回复,她自顾自言道:经过秦安音的事情后,对秦棠溪原本就不满,若是知晓她并非皇室中人,她唯有死路和反了这两条路走,就算皇帝不计较,也未必能令皇室满意。齐王与秦安音一党跳跃得会最厉害。
人啊,就是见不得旁人好。有权有势,也就罢了,没权没势,就会任人践踏。
秦棠溪再是风光无限,可骨子里是什么?在秦安音的眼里,就是卑贱。
霍屏笑意如春,开心而满足,她就想见到秦棠溪反了大魏。
分卷(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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