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抱着小汤圆耐心地哄,带着他的小手试了水温,见他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又往水里伸了伸手,才将他脱了衣服放进浴盆里。
心底则将小汤圆那个禽兽不如的爹又唾骂了一万遍,定是那个混蛋让小汤圆泡冷水,才会导致小孩连洗澡都抗拒不已。
瞧这小脸蜡黄,身子也瘦瘦小小的,一点肉都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成白白嫩嫩、圆圆滚滚的小汤圆。
哎?怎么还有一身汗垢呢!
好不容易洗干净,姜羡余用小毛毯裹着暖呼呼的小汤圆回到屋里,却见谢承正坐在他床上看书。
“你怎么过来了?”
“山不来就我,只能我来就山了。”
姜羡余瞋了他一眼,朝他抬抬下巴示意奶娘还在净室里收拾。
谢承没再说话,拿起床边小汤圆的衣服朝他比了比。
姜羡余抱着孩子过去,两人一块给小汤圆穿好衣服。
小汤圆看了看姜羡余,又看看谢承,最后扭着小身子爬到姜羡余腿上坐着,眼睛却盯着谢承看。
在船上同吃同住这么多天,他也被谢承抱过,对他有些印象。但此刻谢承已经沐浴完毕,头发松松地束在颈后,姿态很是放松,看着有点不一样。
谢承朝他伸出手:“你师父还没沐浴,我来抱你好么?”
小汤圆抬头对姜羡余“啊”了一声,像是在问他是不是没沐浴,还有自己要不要让那个人抱。
姜羡余低头对他说:“对啊,师父还没沐浴,让你师娘抱你好不好?”
谢承:“……”
小汤圆歪头疑惑:“凉?”
谢承:“……”
“噗——哈哈哈哈……”姜羡余没忍住,笑得歪倒在床上,连带着腿上的小汤圆都倒了下去。
倒仰小孩儿愣了一会儿,翻身爬到姜羡余面前,跟着他傻兮兮地笑。
姜羡余将他揽过来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可爱!”
小汤圆呆呆地摸摸小脸,扭头又对谢承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凉”,然后把脸凑到姜羡余面前——
谢承:“……”
“噗——不得了了,你怎么还学会讨奖了?”姜羡余哭笑不得,又亲了他一下。
小汤圆弯了弯眼睛,又看向谢承。
谢承赶紧在他开口之前把他抱过来,“别玩了,让你师父去沐浴。”
小汤圆将张开一半的嘴巴闭上,对姜羡余挥了挥小手:“啊啊!”快去!
姜羡余又笑了笑,站起身解外袍,“那你带着他?”
“嗯。”
“他要是找我你就抱他进来,看见我他就不闹了。”
谢承皱眉,捂住小汤圆的耳朵:“你不能这么惯着他,你总有出门的时候,他不可能时时刻刻粘着你。”
还和你睡觉!还让他看你洗澡!绝对不行!
姜羡余笑了下,伸手捂住小汤圆的眼睛,弯下腰来亲了谢承一口,“如果你不捂他的耳朵,会更有说服力。”
谢承顿了下,腾出一只手捧住他的脸凑近,狠狠吻住了他。
小汤圆乖乖坐在谢承怀里,睫毛在姜羡余手心刷呀刷:“啊啊!”你们在干什么呀?
“唔唔——”姜羡余一阵心虚。
奶娘收拾完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忙低头退出了屋子。
这晚谢承就睡在姜羡余屋里,他睡在外头,贴着姜羡余的后背揽住他的腰,小汤圆被放在最里侧,窝在姜羡余怀里,一家三口像是叠着勺子舀汤圆一般,安睡整晚。
……
第二日一早,谢承先让刘管家去找谢家分号的掌柜,打听擅长儿科的大夫,下午带着姜羡余和小汤圆前去求医。
京城的街道鳞次栉比,比金陵和扬州繁华许多,哪怕天气还是有些冷,但沿路的酒楼商肆、小摊小贩依旧热情叫卖,热闹不已。
马车慢悠悠走了好一会儿才抵达同仁堂,姜羡余抱着小汤圆,和谢承一块找到谢家掌柜推荐的那位柳大夫看诊。
结果同姜羡余猜想得差不多,小汤圆只是脉象有些虚弱,因为最近缺衣少食又挨冻,难免有些体虚。
但他身体底子并不差,喉咙发声也没有问题,估计就是说话晚,加上上回发热哭闹过度,喉咙受了刺激,如今说话有些困难。
“只要细心照看,多教他开口说话,慢慢就会好。”
“不用吃药?”姜羡余问。
“可以用一些补身的药,最好是食补,用人参枸杞炖些汤水慢慢养,不必过度用药。”
姜羡余松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当即在小汤圆脑门上亲了一口。
柳大夫笑了笑,试探道:“这位公子如此年轻,看着不像这么大孩子的父亲。”
姜羡余下意识看了谢承一眼,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朝大夫浅浅笑了一下。
谢承坦荡地直面柳大夫探寻的目光,后者笑了笑,没有再问。
眼前的二人到底什么关系,同他这个做大夫的关系并不大。抱着孩子的那位小公子看着也是真心疼爱孩子,总不会是什么恶人,想必那孩子身世不大好,如今能被这位衣着不凡的小公子养着,也算是幸运。
姜羡余和谢承带着小汤圆出了药堂,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姜羡余:“我们带小汤圆逛逛再回去?”
谢承:“嗯,往那边去吧,方才好像看见有卖云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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