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魔君仲墨州单手扣住了少年的下颔,那眼眸深处隐隐流动着极致暗光,他沉沉地开口说道:“他同你一样,也是这样的怕水。”
仲墨州口中的那个“他”,自然不用猜就知道他说的是谁。方尘栖睁开了双眼,在打开眼帘的那一瞬,鸦羽般的睫毛上所挂的水珠便就随之扑朔落下宛如泪珠。
但少年清澈一片的眼眸中,却是半分柔弱与委屈都没有,细看之下似是还闪过一抹冷意。
他轻轻扯起唇角,笑了一声:“怎么,魔尊大人到现在还认为我是他吗?”
方尘栖似是想到什么,轻轻“啊”了一声谓叹道:“或者说,您与那位苏落衡之间不只是仇人的关系,还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把我当替身呢?”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强调:没有替身没有替身没有替身!不存在这一狗血剧情!
第10章 九尾灵狐(10)
魔族的人会玩啊,民间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真是可笑,他身为灵狐一族怕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大道三千事有千千万,若两个从不认识的人所拥有的灵力相仿相似也不是一件稀奇事。
魔君只凭灵力相似与一样的怕水,便就断定他们是同一个人未免也太过武断了。
仲墨州却似半点怀疑都没有,认定了他就是那个“故人”。
钳制住他下颔的那只手松了开来,方尘栖才终于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抽身后退避开了与魔君的近距离接触。
此时的他们一个是衣裳尽褪一个是湿衣加身,两厢又都是品貌上佳的美男子,这般相对浸在水里,由着那氤氲水汽晕染在二人中间,若说半分旖|旎都没有自是无人信的,头顶的老天也不会信。
是故当方尘栖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太过亲密,也太过容易引人遐想时,立马便就抽身后退欲转身泅上岸去。
然而他到底还是低估了魔君纠缠不休的持久恒心,在肩膀被按住的那一刻他几乎是要反手一臂挥过去,好教那魔君别再折腾他了。可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这一掌挥去没把人抽离开,反倒教自个又落入了对方的禁锢中。
方尘栖真的是泄了心气,极为无奈,苦口婆心地劝道:“魔君大人,您若真的喜欢替身这一戏码,不如去找旁人可好?我想以您这般尊贵的地位,三界之中定是多的是愿意做您的宾下客,您又何必在我这儿多浪费时间呢?您说是吧?”
身后之人气息平稳半分变动都没有,仲墨州任他胡乱拉扯随意猜测,并未解释分毫也无意浪费口舌去反驳。
他只是在手中加重了几分力道,将那人的脖颈缓缓地禁锢在怀中。因着前几回魔君数次钳制着他都是这般动作,方尘栖一时还未察觉到不对劲之处。等那钳固在他脖颈的手臂逐渐收紧,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少年似乎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身后之人,那个喜怒无常的魔君对他起了杀心!
“你……”方尘栖脸色都变了,他拼命地掰着环在他颈上手臂,试图能争取到一线喘息的机会。可那臂就同磐石一样坚硬,是如此的结实有力,叫他使出全身的劲来也撼动不了其半分!
那手中施加的力道不是猛地一下子来的,而是缓慢收紧一点一点地吞噬人的理智掠去人的呼吸,简直就是变相的折磨。
直到这一刻,方尘栖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魔君仲墨州竟是要将他勒死在臂弯中!
仲墨州冷眼旁观冷泉的寒水荡漾,随着少年的扑腾挣扎激起一阵阵水花。
“叮铃铃叮铃铃……”冷泉之下脚腕上系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水中气泡自铃中蔓出,划出一道凌乱的水线。
慌乱挣扎间,足跟踢上小腿骨上,带着拼死求生的脆弱与狠劲。那力道不小,若是寻常人小腿骨都得被踢折。
但魔君仲墨州显然不是常人,他陡然这么被撞击一下,原先眼底深处那幽深到极致的可怕双瞳似是瞬间恢复了清明。
手松了力道,被掠夺的呼吸猛地倒灌进胸口。方尘栖死里逃生,浑身脱力地靠在岸边拼命咳嗽着,那狼狈劲仿佛是要将体内的肺都给咳了出来。
魔君仲墨州见他这般脆弱狼狈的模样,似是终于牵动了一下心神,由心底升出一丝莫名的韵味。
仲墨州沉声开口道:“转过身来,我看看。”
他涉水而去,水波在腰间蔓延荡起层层涟漪。然而在还未触碰到少年分毫时,对方却似是立有所感,抽身后退反手一掌挥去。
溅起的水花泼在俩人的脸庞上,挂在眼睫又随着轻微的幅度略一颤动复坠回寒水冷泉中。
少年青丝湿透散在颈边,那皮肤下的细腻白皙更衬得他颈上红痕鲜明,甫这么一晃入人眼直触人心神刺人眼膜。
仲墨州伸手而去欲拂上他颈间红痕,却被对方侧身躲过。方尘栖冷冷道:“别碰我……”
因此前狼狈,少年极力挣扎间眼尾逼出一抹红,到现在都还未散去。此番他这一横眉冷眼,原本该凌厉的眼神反倒在这一尾殷红下显得娇弱可欺起来,竟是半分威胁力度都没有。
魔君喜怒无常性情不定,谁也不知道上一秒还一脸的冷漠与淡然,仿佛外界发生什么事都撼动不了他心间一丝波澜,下一秒他又会换成什么应对态度?
或许是一句再疏松不过的话语,或许是一句无心之话,便就触及了此人的逆鳞,被其悄无声息地搭上肩膀掐住了喉咙,要了断其性命置人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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