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陈栋就带着一把野菜和若干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土豆回来了。
看见乐宛捏着鸡蛋不吃,还疑惑的挑了挑眉毛。
乐宛又看他从包里拿出来个饭盒,不知道怎么摆弄的,没一会儿就把饭盒变成了一个浅浅的小平锅。把身上水壶里打的水倒进去,再匆匆处理一下把野菜和土豆丢进去煮。
乐宛:!!!
你野生技能这么满点的吗?早说啊,那我前头一定求着你留下。
俩人就这样在山洞里看着外头雨幕一会儿下一会儿不下的,等到锅里的东西熟了,陈栋就先把土豆捞出来递给乐宛。
有了热食垫肚子,缓解了饥饿的感觉,乐宛也开始跟陈栋交流起自己的计划。
“我们现在能找的证人就是方莹莹,或者是男知青,另外还有就是已经嫁人的女知青,这三个方向都能当证人。最好是方莹莹,次一点是女知青,男知青的供词可能不太够。但是已经嫁人的女知青只怕顾虑会比较多,未必能够站出来。所以首要考虑的还是方莹莹。
而且在证人之外,还需要找到历年下乡的知青名单。因为早些年下乡的知青都是自愿下乡,名单可能不全。这几年的应该公社和知青办都会有留存,倒是不碍事。但是我总觉得黑石大队的所作所为,公社就算不知道那也难免会有点察觉,就凭这个女婴出生率就不正常。所以我觉得保险一点的做法,还是在黑石大队找一找。避免最后他们狗急跳墙把名单毁了。”
陈栋点了头,却不赞同她说的找方莹莹。
“你有没有想过方莹莹的问题?”
“方莹莹可能是被孙大良给吓唬了,但是她除了这个还有什么问题?”
陈栋有些沉默,犹豫了一会儿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孙大良拿什么吓唬了她?你有没有想过?”
“她前头分明很坚定,知道县里不一定能查出什么,一个人跑到梧市去举牌子。这样一个坚定的人,孙大良用什么要挟住了她?”
乐宛只觉得心里像是多了一口井,神志往里面掉的停不下来。
“你是说……”
陈栋看她瞬间褪去血色的脸,乐宛是个很温和的人,至少面上她是个很温和很好说话的人。但是现在她整个人像是手里那根伸缩刺,充满着寒光的冷意。
“……那……你知道她们关在哪儿吗?”
陈栋也有些于心不忍,乐宛今年十六岁,下乡的知青也差不多这个岁数,小的十六,大的也很少超过二十。明明都是应该盛放的年纪,却要面临这样的地狱。
“我已经初步瞄好了地点,大概也就是那几个地方,一会儿去查看一下。你就不要出去了,在这里好好待着。既然事情到了现在这样,咱们就不用再找什么证人,明天直接接上头把人带去过去就行了。名单我今天去找一下,宋春梅的血书你应该是藏好了,有那个当证据就已经足够。”
乐宛默不作声的点头,纵然心头发恨,她也不会行差踏错,陈栋的做法是目前的最优解。
“这个你拿着。”乐宛把手里的伸缩刺递过去,自己不去村子里,那今天的瞬移就能用上。这个刺对自己用处不大了。
陈栋挑了挑眉,从包里拿出一把短小的军刀。
“不用担心我,你好好在这里不要跑出去才是正事。”
乐宛的手悬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收回来,心里想着,呸,谁担心你来着。那是怕你折在这里,回头女主再因为你没了而发疯。话是这样说,但是乐宛还是悄悄红了耳朵尖。
*****
过了大半天,暮色逐渐降临的时候,陈栋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也很有用。
“名单在这里,我背了下来,这是默写的。”
“人应该是关在村子南边的一户人家的地窖里,我看到周围的人数多的不正常。而且那边还围坐了好几个妇女在纳鞋底,说是纳鞋底,但是她们时刻在盯着那户人家的后墙和门前的大路。我昨天去查的时候,她们分明不在那个地方。应该是为了方便看人才过去的。”
乐宛把名单揣进怀里,又拿出了两块饼给他:“昨天剩的,我还以为没了呢。没想到还剩了几块。”
等到天色终于暗下来,两个人把包背起来,鞋子穿上。山洞里的柴火和痕迹都抹去。
孙大良这人不好对付,白天陈栋的行为虽然流畅,但难保会不会有什么马脚。俩人都是谨慎的人,不准备在山洞里过夜。
乐宛和陈栋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摸着找到了山洞。
孙大良举着火把冷着脸,身边的人进进出出搜查了一遍。
“没有什么痕迹,山洞里很正常。”
孙大良心头狂跳,自从昨天那四个人来了之后他就这样了,总是觉得心里不安。
今天晚上更是如此,眼皮狂跳不说,连进门都被门槛绊了一跤。
早知道就不该把那四个人放走!荒山野岭消失四个人再正常不过了,谁来查也赖不到自己头上。再说,还有村里的人给他打掩护呢。
都怪老书记,非说这里面有狠角色,叫他不要惹事,混弄过去把人哄走算了。
现在人是走了,但他这心就没个安定时候。
“队长,咱们还查吗?”
孙大良一脚踹过去:“查个屁!人要不在这里,那就是进山了。天都黑了,山里多危险呢。说不准早叫狼给吃了,咱们还费个什么劲!回去!”
但是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把旁边的人叫过来。
“你回去,给二痦子说,叫他把那群娘们换个地方。换到村东边没人去的废屋子里去,交代好,最近不太平,把人给看紧喽!”
边上的人赶紧答应了,小跑着去找二痦子。
孙大良吐了一口吐沫,都怪昨天那个眼神利刷的小娘皮,长的倒是怪好,就是嘴皮子利索。又神经兮兮的,弄得他也跟着神经紧绷。
乐宛跟陈栋在山上随便找了个开阔的地方,这一夜只怕是睡不成了。乐宛也没心情睡,躺在地上看星星。
也不知道乐祖他们几个怎么样了,自己说好今天就能回去,也没按时回。希望他们不要太担心。
陈栋坐在那儿擦着小军刀,嘴唇抿的紧紧的。乐宛也不晓得他怎么突然又有点生气的样子,不过还好了,乐宛对长的好的一般是有一些宽容度在的。而且对方今天早上还给自己一个鸡蛋呢。
“你在想什么?”
陈栋擦完正面擦反面,把一把刀擦的亮的跟刚开刃一样。
“我在想,现在挺没意思的。”
乐宛生平一大爱好就是给小鲜肉当人生导师,现在算算岁数也差不多,自己两辈子加起来得有三十大几了。
她拿个怪阿姨的语气循循善诱:“什么没意思?”
“黑石大队这样的,全国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个。咱们救了一个,还能救了所有吗?那么多人的付出,建设的未来就是这样的吗?”
乐宛正色道:“陈栋同志,我要郑重的给你说明。黑石大队是个例外,全国上下你都数不出来几个这样的。再说你忘了咱是干什么的吗?到时候报道往外一撒,就能改变很多人的未来。”
陈栋:“那又怎么样,天下不平事,何止一件。”
乐宛:“天下不平事,能扫一件是一件。陈栋同志,生活是问题叠问题,国家也是。”
*****
吴元和蒋曼曼到了梧市就把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蒋为宁,蒋为宁惊怒之余,把消息上到了省城某位军区领导。
于是,整个过程像是加了润滑油一样的快速。
第二天一早,吴元蒋曼曼和黑石大队上头县城的领导带上几十个公安和民兵一并赶到了公社。
公社书记抹着头上的汗,要死了,这次的阵仗这么大,孙大良这货到底是捅了什么篓子。他对黑石大队的事了解不多,但是眼瞅着孙大良就不是个好的。但黑石大队这几年抱团的很,自己也不好去直接管。
县城的领导也是满头汗,省城的大领导亲自打了电话来,他能不重视吗?只盼这事没有这俩记者说的那么严重。
一行人到了黑石大队的时候,孙大良已经带了乡亲们在村口等着了。
一听来人说要把知青们都聚集起来问话,孙大良就知道事情败露了一半,他赶紧诉苦。
“领导啊,这知青下乡之后自愿跟我们社员结婚,这也违法吗?咋还弄这么大的阵仗呢?”
一道清冷的声音插进来:“自愿?未必吧。”
陈栋背着包,手里拿着宋春梅的血书和自己弄来的名单。
“孙大良,你涉嫌逼迫知青嫁人,非法囚禁知青,玷污侮辱妇女,并且可能涉嫌杀、人。证据和证人都有,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孙大良额头的汗滚滚而下,他还在装着温厚:“同志,这话可不能乱说。知青嫁人是人家自愿的,非法囚禁什么的,我一个小老百姓怎么敢呢?再说你说的证据就这两张纸,证人呢?”
幸亏昨天晚上他转移了那群知青,否则现在真是要完了。
周围的村民也跟着帮腔。
“什么囚禁知青,我们咋能干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大队长做人多好,凭什么你们污蔑他?”
“莫不是看我们黑石大队好欺负,故意的吧。”
……
直到有个公安对天放了一枪,人群这才安静下来。
跟着来的领导已经快疯了,这个年轻人出来说的都是什么啊!什么囚禁,侮辱,还杀、人的,县里之前派人来查过的,这么大事都没看出来?
蒋曼曼和吴元也呆了一半,怎么过了一天就这样了?
蒋曼曼凑上去问:“陈栋,怎么就你一个,乐宛呢?”
还不等陈栋回答,只听见“咻”的一声,一个小型的土炮烟花在半空中绽开。
陈栋指着村东头的烟花说:“那呢。”
孙大良看他指的方向就被吓瘫了,怎么会!?他们怎么知道人藏在哪儿的?!
一群人看他这样子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浩浩荡荡就往村东头去。
离着老远的距离,乐宛站在房子旁边的大树下,看着来了人,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
陈栋心下一动,低下头不再看她。只觉得像是在花树下走,被掉落的花苞砸到了头,带着些甜蜜的疼痛。
*****
解救出来的女知青有七个,另一边还救出了十几个男知青。
被救出来的女知青穿着破衣烂衫,木然的看着周围,直到看见人群中被公安押着的孙大良。几个女知青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是从灵魂深处撕裂出来的声音。
冲上去就对着孙大良拳打脚踢,她们完全没有了语言,只凭本能流着眼泪嘶吼着,手脚并用的想让眼前这个恶魔下地狱。
幸好来的公安人数足够,把整个大队的人都聚集在打谷场上。
县里的领导也不忍耳闻,任由那些女知青又哭又打,把孙大良打的站不起来。
村里的村民也傻了,这次显然是来真格的,刚开始他们还想犯浑,结果一个公安上来就是一梭子,直接把带头闹事的人胳膊打了个对穿。
人非草木,这样的惨事,让人不能不恨。
后面的事情就顺畅许多,人证物证都有,事情显然已经超出了县里领导的预计,于是当天县里一把手就到了,省城也派了检查组来。
经过调查,黑石大队这些年共计下乡知青四十六人,男知青十四人,女知青三十二人。其中女知青有二十一个已经嫁人,剩余的十一人中,七人被囚禁虐待,五人失踪。
这样的数字下,孙大良枪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其他曾经强迫女知青的都被知青们一一指认,再等待判决。
七零之炮灰一家的幸福生活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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