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严二哥如果是一直在认真的找我,肯定是想要带我回到严家的,可是那真的已经不再是我家了,我当初离开是做好了准备,严二哥的话比我更成熟,也比我更明白事理,你会理解的。
严泽清理解,或者说他太过理解,所以才会如此的夜不能寐。
闫清圆是一个柔和的少年,他总是想着希望能够得到完美的家庭,曾经在那样一个冷漠的家庭中他用一切方式去改变现状,这也足以能明白,他有多重视这个家庭。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契机是什么?这是严泽清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事。
闫清圆的眼睛缓缓睁大,严泽清不知道吗?他明明已经在笔记本中写的清清楚楚了。
你们有看过一个笔记本吗?闫清圆有些疑惑。
笔记本?一瞬间严泽清就想到了那个一直被严瀚海珍藏在手中的笔记本。
你在上面写了什么?果然严瀚海是知道什么事的,他居然全部隐瞒了!
闫清圆是没想到,严瀚海居然什么都没有和别人说吗?
闫清圆有些不好意思,他在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的将那些所有的乱七八糟的碎片记忆抛之脑后,他已经不再需要遵循那本书的内容了。
我是做了一个梦闫清圆已经不能如同之前一样把所有的内容一字不落的背诵下来了,但是他却知道大概的剧情,因为那是他一直惧怕着的,一直想要改变的未来。
然而严泽清却越听越心惊,他想过各种各样的可能,会不会是什么意外,又或者说是他人的撺掇,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居然是如此奇特的理由。
这是严瀚海一直在隐瞒的事?
严泽清心中在震惊的同时,也一阵阵的感觉到心酸和疼痛,他无法想象闫清圆是如何定着会走向悲剧的未来的压力在他们这些书中的罪魁祸首相处的?
闫清圆的说法,他并不是一个主角,而是一个并不起眼的配角。
可在严泽清的眼中,真正的主角只有闫清圆,而这个故事并不是以严瀚海为主角的逆袭故事,而是闫清圆这个主角的悲剧故事。
明明知道那样的未来,可却依旧在这半年之间,为了自己心□□,做了如此多的努力。
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严泽清甚至会直接离开那个家庭远走高飞,从此一刀两断,绝对不会给他们伤害自己的机会。
你为什么确定一个梦会是真的?严泽清觉得他现在一时之间无法理清这个顺序。
因为,我和严瀚海是真的抱错的啊?
闫清圆的话让严泽清无法反驳。
现在这样,真的已经很好了,书中的故事依旧会发展,可是我这个悲剧不会再上演,我只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我改了姓,姓闫,书里可没有闫清圆这个人,我不会死,严家也会变得更好,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闫清圆从在知道这件事开始,就在不断的不断的想,应该如何做,怎么做,怎样才是对的,而这就是闫清圆所得到的答案。
严二哥,我虽然不能再叫你二哥,但是现在这样,我觉得很好。
严泽清在一年之后,终于听到了闫清圆的声音,然而这其中的内容,他却不能安然接受。
你离开的半年之前知道的事情真相,也是从那时候才开始亲近我吗?严泽清也知道是在那段时间开始闫清圆的性格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以前其实是太不懂事了,一直仗着严二哥对我好为所欲为的,可实际上我不应该让严二哥头疼。闫清圆说道,而且其实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严二哥,以前只是我不好意思直接和严二哥说我很喜欢你。
他又问道:那么即便是知道未来可能会有这样的发展,在事情暴露之后你会被驱除在外,你也能接受吗?
怎么可能呢,所以我提前走了啊,只要我走的够快,大家的反应我都看不到。闫清圆不想说俏皮话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严泽清的气氛很不好。
那么圆圆有想过,你这样突如其来的消失,对我们来说会有多大的打击吗?严泽清并不想要怪罪闫清圆什么,但是他希望这个少年知道,其实他对他们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闫清圆陡然哑声,手指悄悄的收紧:对不起,我只是很害怕。
严泽清放平了自己的心态,他不应该责怪闫清圆的,如果是他,他会做的更加决绝。
傻孩子。突然之间严泽清居然有一种的自己养了一个傻乎乎的孩子的无奈的感觉,不要道歉,你做的很好。
什么?闫清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刚刚严二哥说他什么?说他做的很好?他听错了吗?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总是在考虑别人的好坏而忘记了自身的处境,可实际上你并不需要如此,我一直娇养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善解人意的。严泽清半歪着头缓缓的说道,你现在会为了自己的个人感觉而去做任性的事情,这很好。
严二哥,你没事吗?闫清圆觉得现在的严泽清难道是气的在说反话了吗?
我很认真,圆圆,我很庆幸你能为了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严泽清的语气一顿。
但是什么?闫清圆问道。
你自私的还不够。严泽清的话顿时让闫清圆愣在当场,只听到对方继续说,如果是你想要的,那就想方设法的留下来,你应该提前和我商量这件事,我们可以排除严瀚海,让他从此消失无踪,你若是爱惜这个家庭,那就应该竭尽全力让这个家庭变成你的。
闫清圆人都听傻了:可是如果我这么做的话,不就和书里的我一模一样了吗?那我最后的结局不是已经注定
那么换一种思路,若是你无法停留在严家,那不如带走在严家你最重视的东西,就如同你的带走的那个游戏机一样。
闫清圆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严泽清,只听到对方缓缓的说道。
比如,带走我,圆圆,你应该带走我的。
闫清圆的眼睛缓缓的睁大,完全不明白严泽清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脑回路,他到底在说什么?!
就如同你并不在乎严家的地位,而只在乎家中的人一样,圆圆,我只在乎你。严泽清垂眸,如果你要改姓闫,那么我也可以和你改姓,若是你将闫谭视作哥哥,那么我也可以和他排资论辈,对我来说,有圆圆在的地方,才是家。
严泽清?闫清圆已经震惊的对严泽清直呼其名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
你你不明白啊!闫清圆只觉得严泽清不过是一时之间脑热罢了,你真的很聪明,而且公司管理的又很好,在严家才能有更好的发挥,有更广阔的未来,我无论如何都很希望你能够在你所擅长的领域之内大展宏图
严瀚海曾经说过我觉得很正确的一句话。严泽清罕见的提到了严瀚海,他说只要能力够强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太差,他有这个自信可以逆境求存,我为什么不可以?
闫清圆人傻了,严瀚海可以那么说,可是因为他是那本书的主角啊,主角当然能够为所欲为啊?!
闫清圆不知不觉将自己的话说了出来,却听到严泽清轻笑着说道:我倒是觉得,圆圆也是主角呢。
突然之间,闫清圆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反驳,严泽清说的话的确有他的道理!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啊,那是严二哥的家,你们有血缘的联系,你们是真正的一家人啊!闫清圆那么辛辛苦苦的给这个家庭努力出来的结果,为什么要这么轻易的放弃。
圆圆,每一个人在乎的事情都是不同的。闫清圆看着严泽清此时微微挑眉,他的心态十分的平和,如今他见到了自己最想见的人,曾经我想给圆圆的,圆圆拒绝以后逃跑了,如今圆圆想给我的,我也有拒绝的权利。
闫清圆无法回过神来,严泽清的话说的十分的正当,并且他也无法反驳。
可是,严家你不在乎吗?在严泽清的记忆中,已经改变了很多的严家逐渐开始有了一个不错的家庭的雏形,现在应该更是完美,为什么即便如此严泽清还是说要放弃?
现在的严家氛围的确不错,圆圆你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但是圆圆,在你试图改变这个家庭的时候,我已经成年了。
闫清圆突然哑声。
对一个孩子来说可能最重要的就是父母亲人,对家庭的自然而然的向往会让他们本能的去吸引父母的注意。
闫清圆虽然努力了,但是时间却不并不恰巧。
严奇邃和汐鹤已经过了年轻气盛的年纪,所以才会对一个和睦的家庭有所期待,闫清圆的努力是建立在本身就已经有苗头的情绪上的。
可是对孩子来说,严泽清和严泽水的童年之中根本就没有父母的陪伴,早就已经习惯了父母的透明,就算他们愿意接受和睦的家庭,可是要真的培养出无拘无束的氛围已然是痴心妄想。
父亲的确是希望了解我们,我和大哥也能理解父亲,可是理解和真正产生感情的依赖是两码事,我们已经不可能再依赖父母,我对大哥的感情甚至会比父母要更亲切些。
严泽清说的是实话,闫清圆的努力是让他有了继续停留在严家的想法,可是如果这个想法的当事人不在,那任何想法都没有任何意义。
严泽清或许会信任严泽水,但是真正在愿意并且无比想念的人,只有闫清圆。
闫清圆眼中的失落格外的明显,他以为给严瀚海留下了一个温馨的家庭,却没有考虑到现在情况的合理性。
而且,圆圆,我不知道那本书到底写了什么,但是里面有一个重大的错误。严泽清的双眸紧紧的凝视着闫清圆,火车车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就仿佛是闫清圆的迷惘一般。
什么错误?闫清圆喃喃问道。
就算是失去了一切,我也绝对不可能放弃圆圆,就算只是随便说出口,对我来说都是圆圆对我的重要程度的侮辱。
闫清圆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人,这是他曾经被称之为二哥的,最宠爱他的人,他的一字一句都在闫清圆的心上。
我闫清圆无法说出任何话。
他该信吗?
信严泽清所说出来的如同誓言一般的话语。
可是就在此时闫清圆甚至希望不顾一切逻辑可能,就真的!这么毫无顾忌的信任一个人。
圆圆,你相信我的话吗?
严泽清已经足够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每一句话都极其坚定。
然而闫清圆却并没有立刻回答,手指却悄悄的收紧。
第111章
严瀚海在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女人不依不饶的声音之后所看到的就是严泽清无法忍受的扬长而去, 他安静的坐在火车下铺,无视从周围投过来的对他好奇的眼神。
他正在通过严家的势力和火车相关人员确认那位乘客的信息,短短时间之内就很容易查询到女人的家庭背景, 好在并不是籍籍无名, 不算小公司, 这样处理起来反而会更方便。
严瀚海放下了手机, 听着从耳机中传来的严泽清和闫清圆对话的声音,严泽清的激动的语调甚至能够清晰的通过耳机传递过来, 他所说的一切的话, 严瀚海都听得一清二楚。
严泽清对自己的目标十分的明确,和肩负责任的严泽水不同, 他虽然看起来严苛自律可实际上只忠诚于自己的目标和想法,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严瀚海并不觉得意外。
严家, 这是一个与其说是家庭不如说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利益集合体,而严泽清恐怕早就已经无法忍受利益面前的冷漠了吧。
或许相比起来,自己会比严泽清更适合在严家也不一定。
严瀚海半靠在一旁, 漂亮的眼睛低垂着, 掩盖着数不清的思念和隐忍。
闫清圆曾经半年的心里建设, 到目前为止已经两年的挣扎和适应,这都是他做的选择,严瀚海不会让那个闫清圆的努力和思维白费, 严泽清或许不愿意,可他希望能做到闫清圆所希望的那般,如同书中的人一样耀眼无比。
严瀚海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而他的野心全部都是闫清圆赋予的。
此时严瀚海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目光看向了那个此时正站在他的面前并且低头看他的男人脸上, 严瀚海抬头,看到了闫谭。
真是难得,我居然有和严家继承人单独说话的机会。 闫谭看着面前已经逐渐褪去稚嫩之气的少年,明明是在火车上,可依旧无损少年的气质容貌,他就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让他人仰望的人一般。
这里需要安静。严瀚海站起身,在狭窄的过道中走出去,去了火车拐角的可以供给吸烟的地方。
闫谭在见到严泽清的时候,心中还是明白的,毕竟这位疼爱自己弟弟的哥哥在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能够忍受看着心爱的弟弟在努力之中的苦难,却不能忍受他人带给少年不悦。
虽然闫清圆并没有说,可见到严泽清的一瞬间,闫谭眼睁睁的看着少年的瞳孔晶亮,无法抑制的喜悦倾泻而出,那样的瞬间比起平时要更加的可爱。
只是见到严泽清就这么开心了,那如果见到严瀚海呢?
少年还和他说,他很喜欢严瀚海,如果能见到他喜欢的人也依旧在努力的寻找他一定会很开心吧。
可是直到闫清圆被严泽清拉走严瀚海都没有出现,闫谭从等待到焦急,最终忍不住主动去寻找严瀚海。
严泽清都已经去见他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一直躲藏着?闫谭问道。
严瀚海依旧是听着耳机中严泽清和闫清圆的对话,双目微垂:我需要给他一点时间。
什么时间?闫谭似乎不理解。
接受自己是依旧向往着严家的心。严泽清就是很好的敲门砖,让他知道自己在严家并不是无足轻重。
为什么?闫谭似乎不理解,或者说他几乎是从来都不曾理解过眼前这个明明是少年却格外深沉的人。
分卷(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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