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楚柔都是艺人,闹出如此大风波,连警方都介入,所有的事实全都将大白于天下。
楚景也会知道。
猜测成真,男人看着他,眸色微沉:“我不介意。”
病房内安静了瞬,宋知夏哽了哽,还是选择把话继续说下去:“我们间已经两清了,你把我当情人,我把你当复仇工具。现在楚柔死了,我们也无需……”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被楚景强硬打断:“这不公平。”
宋知夏侧眸看他,楚景眼底一片晦暗,似乎在极力克制。
“这大半年我做了很多努力,你也亲口说了不讨厌我,”楚景在最短时间内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就在前两天我们还一起看过星星,现在你恢复记忆了,这大半年就重新归零,连个机会都不给我?”
“大学挂科了都还能重考,你现在直接把我考了一半的卷子收走,宋知夏,你有没有心?”
宋知夏:……
脑子里模糊闪过个画面,那是他躺在漆黑深渊中,浸满鲜血的土腥味萦绕口鼻,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那时候他以为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忽然有人从头顶光亮的地方跳下来,伸手拉了他把,怀抱满是让人安心的温度。
原本要说出口的话霎时如同被浇灭的火堆。
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醒来就跟对方划清界限,确实说不太过去。
宋知夏略感头疼,轻吸了口气:“那你说要怎么办?”
楚景想也没想:“继续让我追你,这是我的权力。”
宋知夏点了点头:“好吧,我挺难追。”
“没关系,”楚景淡淡道,“我一向只做有挑战的事情。”
宋知夏没话说了。
*
宋知夏伤得并不严重,住院两三天后就能出院。
出院第一件事他去了墓园。
每年他都会定期来扫墓,风雨无阻。
整个墓园都很安静,微风扫落叶,太阳穿透云层,整片天空宛如镜子般澄澈。
宋知夏腿轻微骨折,走时间长了会有疲累感,一步步阶梯走上去,刚好走到林怡墓前,他停下脚步,然后在她墓前坐了下来。
他手握捧洁白栀子花,放到她墓前。
墓碑上的林怡温婉大方,浑身有种岁月沉淀后的柔美气质,她冲镜头笑,鲜活神采从黑白照片上满溢出来。
“妈,我来看你了。”宋知夏背靠墓碑,宛如之前数次他蹲在她轮椅前。
天气是真的很好,而他终于卸下那沉甸甸的仇恨,整个人松快了些。
过去三年,说活得不累并不现实,但总有股劲撑着他走到最后一步。
没想到中途失忆,连报仇都忘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没有失忆,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卸下包袱,面对更加真实的自己。
“我过得很好,希望你在天上也过得一样好。”宋知夏微微笑道,“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
楚柔自杀,得知消息的楚青荣一朝仿佛老了几十岁。
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在宋知夏移交给警方的证据里,除了林怡死前写的日记本外,楚淮那天过来蹭饺子送他的钢笔里,藏了二十多年前林怡被栽赃陷害的资料。
墙推众人倒,多行不义必自毙,楚家早就已然分崩离析,不过是宋知夏加快了这个进程而已。
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冲他微笑,温和淑婉,永远都定格在这一幕。
宋知夏指腹轻轻擦过照片,轻声道:“外婆不敢来看你,她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妈,如果……”
如果你还在,那该多好。
宋知夏在墓园里待了很久,离开时已是日暮时分。
打算打道回府时,他一转身便瞥见有道人影立在台阶下,衬衣长裤,衣冠楚楚,脸上照例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宋知夏见怪不怪:“你什么时候来的?”
楚景视线在他身边墓碑上一晃而过:“刚刚。”
宋知夏抬脚朝下走,刚走一步,男人长腿迈开,两三步走到他面前:“医生说,就算康复了,这段时间也尽量别走动。”
宋知夏微微蹙眉:“我没那么娇贵,走一下怎么了。”
他绕开楚景,为了表示自己恢复得很好,走得又快又稳,然而在下一道台阶时脚底小石子一滑,他身体往前倾,手臂及时被人拉住往后扯。
然后整个人跌落入一个满是松木气息的怀里。
“不会怎样,”头顶传来道低沉好听的声音,“我会担心而已。”
微热气息拂过耳垂,宛如道细密电流,宋知夏站直身体,忍住揉耳垂的冲动:“我还没答应你,楚先生,你自重点。”
不要故意勾他,段位太低。
楚景挑眉,瞥了眼拉住宋知夏胳膊的手:“这就叫不自重?”
宋知夏不理他,快步往前。
楚景追上去,低笑了声:“宋先生,你防火墙是不是需要升级下。”
回去的路上楚景开车,宋知夏坐在副驾上。
楚景边转动方向盘边道:“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宋知夏从手机上抬眸:“去哪儿?”
“去看一个项目,今天差不多完工。”
或许是今天心情不错,宋知夏没有拒绝:“随便。”
车开到家商场门口停下,楚景带宋知夏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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