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庆骁微微抬头,镜片折射出的光在这一刻使得他双目无比清晰,他开口:“在此之前,我要先问你们一个问题。”
森予没说话,冷冽的眼神示意他继续。
“你们相信我不是凶手吗?”
森予:“去相信一个嫌疑犯的口供或者相信证据…我更愿意选择后者。”
闻言,段庆骁面部没有太多变化。
“段先生难道还不清楚自己现在的立场?要证明你不是凶手,这是你个人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事已至此,你依旧向警方隐瞒一些有关案件的细节,阻挠调查,这是无比愚蠢的行为。”
“无论你说与不说,警方最终都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森予冷冷说完,一字一句中都透露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气息。
陆凌风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气氛一瞬间有些压抑。
陆凌风一向不赞同他这种强势的审讯方式。通常,警方在审讯疑犯时,要根据不同的嫌犯,采用不同心理战术,刚柔并济,一步一步瓦解嫌犯的心理防线。
正常情况下,犯人是不会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他们在叙述与被害人之间的接触或者与案件有关的细节时,往往都会将事实向有利于自己的那一边靠拢。这时候,办案人员要设法和嫌犯周旋,令其放下戒备,以达到一个放松的状态。这也是最基本的审讯模式。可森予始终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似乎要将人往死路上逼。
陆凌风曾就此事找森予聊过,然而森予给他的回应却是:
不留余地的斩断猎物的后路,让他们直视死亡,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让猎物放弃挣扎的方式。丛林法则本就建立在极端之上,没有仁慈。身为刑警,你对嫌犯仁慈,荒诞且愚蠢。
我可以给你个忠告,这份职业并不适合你。
森予的高傲有时候让人恨得咬牙切齿,你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办案能力。
意外的是,段庆骁很吃这一套。
段庆骁似乎觉得事已至此,自己没必要再做无谓的挣扎,有一点他是可以相信的。那就是,从森予刚才那番冰冷的言语中,他似乎听出了面前的男人并没把自己当成真正的杀人凶手。
段庆骁稳了稳心神,开口道:“那天,因为一些事情我去我大哥家找他,等我到了他家门外,我发现门并没锁,我就直接进去。我见客厅没人,就走到书房。我发现书房的门虚掩着,我叫了声‘大哥’,没有回应。我就推门进去,一走进去就看我大哥他满脸是血躺在地板上。”
“我当时害怕极了,直接冲出了我大哥家,什么都顾不上,一心只想开车离开那里。等车开出一段路后,我将车停在路边。冷静下来后,我想我大哥可能还活着,于是我又折返回去。可是当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再走进书房,我大哥的尸体不见了。”
陆凌风神色严峻的望着段庆骁,问:“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段庆骁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就算我报了警,警方找到他的尸体,找到凶手…”说着他自嘲一笑,接着道:“那又怎样?这是天意,我跟我大哥样貌几乎一样,既然他已经死了,我可以替他好好活着。”
森予突然开口:“凭什么认定那是一具尸体”
“流了那多血,活不了的。”
“你刚才说,你看到段庆骅时,他满脸是血。除此之外,他身上其他部位有伤吗?”
段庆骁回忆了一下,摇头。“没有,我永远忘不掉我大哥死去的样子。”
森予沉默了片刻,幽深清冷的眸子将对面的人又打量了一遍。接着冷声开口:“如果你是从正门进入到段庆骅家,罗素瑶当时在哪里?”
“刚开始我没有注意我大哥家里是否还有其他人,等我再次回来,我大哥尸体已经不再了。我冷静下来后,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我怀疑是杀我大哥的凶手还在屋里,我悄无声息,顺着声音找过去,就发现了素瑶。”说着,他抬眸看了森予一眼,“就是我大嫂。”
“段先生,不要自作聪明,请你再回答一次,当时你是怎么进入案发现场的。”森予冰冷的问道,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人。
段庆骁的心神再次被他的话,狠狠的刺了下。此时森予的眼眸幽沉而冷厉,从他赤金色的瞳孔里折射出两抹阴冷的光,如白刃上的寒光,割在他脸上。
段庆骁背脊发凉……这个男尸似乎在用眼神告诉自己,他知道真相,自己刚才每一句话中夹杂了多少谎言,他都一清二楚。一瞬间,段庆骁一股无所遁形的挫败感席卷了他发凉的躯体。
“那天…我其实是找他还债。”
陆凌风以为自己听错了,“段庆骅欠你钱?”
段庆骁点头,他看了森予一眼,道:“这位警官说的没错,实际上七年前发生的那场车祸,当时开车的是我大哥,段庆骅。而我当时坐在副驾驶。那天他喝了酒,路上发生意外,迎面撞上一辆轿车。我只是受了轻伤,而我大哥伤的比我严重,好在只是断了几根肋骨,好在腿脚都没受伤。”
“看着对面那辆严重变形的车,我们都以为车上的人已经死了。酒后驾车撞死人,这是需要坐牢的。我大哥当时就求我替他顶罪,并且承若给我一百万,还会请最好的律师帮我打官司。听到一百万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因为我当时欠下一笔债,用这一百万去还债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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