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个东西,有人给他递到手边。吃个饭,有人喂。穿个衣服,有人替他系纽扣。就连洗个澡,都有人专门替他擦身。
而这个人,除了森予还会有谁?
林葳只能承受这一切,因为只要自己稍微表现出拒绝,森予的脸色就会立刻阴冷下来,用一种吃人的目光看着自己。表面上,林葳表现是波澜不惊,谁也不知道他的面具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面孔。
林葳知道,森予其实早看出了自己的伎俩。他之所以这样,完全只是对自己的一种变相惩罚而已。
仅此而已。
林葳这样说服自己。
说到最近的案子,根据手头上仅有的信息,陆凌风和宕城市局来的那位专家,用了一夜时间,终于将那具尸骸的大概面貌还原出来。再经过专门的技术处理,完成一组照片。警方将一则认尸启事发布到网上,短短两个小时左右,果然有人打来电话。
而姜阎和程橙橙将晏城市七年前的交通事故档案全都调了出来,花了近一晚上终于找到了一名与死者年龄接近的交通事故受伤者。
早上七点,晏城市重案一组召开临时会议。而森予一大早也被陆凌风一个电话叫到了局里,同行的还有林葳。
陆凌风率先开口,“昨晚大家都幸苦了,我们就开门见山。有关本案死者的身份,目前已经有了重大发现。初步判断死者叫段庆骁,邻市宕城人,五年前失踪,失踪时年龄为三十七岁。”说着,他转眸看向一旁的孙弈博,道:“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孙弈博:“我已经把段庆骁的所有资料都调查清楚了。段庆骁是二十年前来的晏城,他失踪时的人际关系比较复杂,这跟他的职业有关。段庆骁在失踪时,曾是一家赌场的荷官。可能因为职业的原因,他常年跟赌博打交道,时间久了段庆骁染上了赌瘾,还欠下了不少赌债。
我查到他所在的那家赌场的负责人,从他哪里了解到,段庆骁五年前三月份的一天突然没来上班。当时人也联系不到。这个负责人以为段庆骁是因为欠了赌债,逃去外地躲债去了,所以走的急,招呼也没打,连工资都没结。不过,这个赌场负责人还说,段庆骁突然失踪也挺奇怪的。虽然段庆骁在外欠了赌债,但他这人平时视财如命,连工资都不要就走了,这一点倒是不像他。”
姜阎摩挲着下巴,“段庆骁生前有很多债主,你们说…会不会因为他想跑路,结果被债主之一找到了,一气之下就杀了他。”
陆凌风直接否决了这个可能性,斩钉截铁道:“你见过哪个讨债的一言不合就把欠债人杀掉?人死了,钱找谁要去?找你要?”
姜阎有些不服气,“说不定是段庆骁想赖账,就被盯上了,纠缠中送了命。赌场混的什么人都有,对他们来说杀个人不比杀只鸡一样容易。”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孙弈博道。“如果凶手是段庆骁的债主,事后警方要真的查起来,很难查出凶手真正身份。毕竟赌场黑道这些地方鱼龙混杂,这样一来,凶手根本没必要大费周章的把尸体藏进村落的坟墓里。”
陆凌风道:“没错。我认为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时,一直静默在一旁的森予突然开口问:“在确认死者身份的问题上,你们花了很多时间,想必死者家属在其失踪后并未报案。”
陆凌风:“在失踪人口里确实没有段庆骁这个人,如果不是谨言发现死者肋骨上有几处交通事故导致的旧伤,我们也不会想到去调交通事故档案,再根据人像对比确认,不会这么快就查到死者身份信息。”
森予问:“调查过他的家人吗?”
姜阎接过话茬,道:“死者段庆骁生前并未结婚,倒是有两个姘头。不过由于时间问题,暂时还不知道那两人是什么来头。段庆骁还有一个大哥,叫段庆骅,哥俩一直住在晏城。大哥段庆骅比弟弟风光多了,十二年前就开了家建筑材料进出口公司,有妻子,不过两人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
孙弈博:“弟弟失踪,身为哥哥竟然都不报警,这个段庆骅嫌疑很大啊。”
陆凌风问:“有关那把匕首的主人,查的怎么样了?”
孙奕博摇头,“这事儿李宽找过我,唯一的信息就是,这把匕首的主人很可能曾经是S—E—O武装集团的成员之一。不过那边不愿配合,不肯将雇佣兵的信息透露给警方。所以…”
陆凌风煞有介事的看着他,道:“想什么呢,你还指望那帮孙子配合我们?什么理由?警民一条心?”
孙奕博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时,坐在角落里的林葳突然开口:“交给我吧。”
此言一出,大家齐刷刷的看向他,林葳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故作尴尬。
不知为何,林葳说完这句话后,大家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林葳来的时间很短,但短短的时间里,重案组的人已经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这种信任感此时发挥的淋漓尽致。
陆凌风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结果其他人也跟着打起了哈欠。身经百战的重案一组所有成员,此时个个眸中带泪,像是刚看完了一部悲情剧。
“行了,等会大家先去洗把脸,吃顿早饭。然后孙子跟我去会会这个段庆骅。”
孙奕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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