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风这才想起他,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森予听出了他言语中附加的情绪,表情淡淡地看着他:“报案人难道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陆凌风:“你家小林助理呢?”
森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从哪里看出来,他…小?”
陆凌风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点,冷哼一声:“人家虽然比你大两岁,但说实话,你就是比人家显老,你看看你整天一副丧妻脸,看着都嫌烦。”
骂完后,陆凌风见好就收。话锋突转:“来的路上我让孙子查了这路段的监控录像,当时车速那么快,怎么让你发现的?”
“这不是重点,现在有证据表明,受害人可能不止一人。”
陆凌风心头一凛,皱起眉头:“怎么说?”
森予言简意赅的解释道:“后备箱内含有大量血迹,血清和血浆已经分离,并结块,目测血量超过2500毫升。案发现场一定也留有血迹,而死者身上的血迹,体内未流尽的血液以及嫌疑人身上的血迹。这些血量加在一起…很显然不只是一个人的。”
“还有...死者身上穿的是睡衣,很显然是在室内遇害。你注意到他脚下穿的鞋子吗?”
陆凌风脑海里浮现刚才看到的尸体,“死者没有穿鞋,”
森予抬起冷眸看向他,淡淡道:“你怎么了?”
陆凌风不解,“什么怎么了?”
森予将视线从上到下的将他打量了一遍,陆凌风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忙道:“我求求你,别这么看着我,咱们有事说事,好吗?”
“你迟钝的反应告诉我——你心不在焉。”说着,森予收回目光。
陆凌风拍了拍额头,“抱歉,你继续。”
“嗯。”森予轻哼了一声,接着道:“我指的是被控制的嫌疑人而不是死者。嫌疑人的鞋,穿反了。”
“设想一下,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将鞋穿反?答案显而易见,是极度紧张恐惧或者赶时间从而顾不上细节的时候。也就是说,嫌疑人出门穿鞋时,当时心情处在一个极度紧张恐惧的状态下。具体为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刚才我说过,死者是在室内被杀,通过嫌疑人穿反鞋这一举措,我们又能引申出另外一个问题——在什么环境下,出门要换鞋?”
“在没仔细观察嫌疑人和死者之前,我有两种猜测。”
“第一,嫌疑人去到死者家中,进屋前换了鞋,所以出门时要重新穿上自己的鞋子。也就是说,第一案发现场在女死者家中。”
“第二,死者临死前穿的是睡衣,且没有穿内衣。女人只有在关系比较密切的男性面前才会穿相对暴*露的睡衣,所以死者和嫌疑人和被害人关系密切,第一案发现场在嫌疑人家中。不过很快我便否决了以上两种猜测,因为我注意到嫌疑人无名指上的戒指,以及死者无名指上的戒指。两种戒指款式一样,是婚戒,而死者年纪与嫌疑人相差无几。现在可以肯定,嫌疑人与被害死者是夫妻关系,所以第一案发现场,很可能就在他们家中。”
说到这里,森予顿了顿,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正在朝他们方向走来的林葳身上,又继续开口:“被控制的嫌疑人很可能就是凶手。这条道路通往两个方向,一个是市区,另外便是晏城西郊。正常情况下,凶手是不会运着尸体去人多的市区,这样很容易引起路人或者交警的怀疑,等于是自投罗网。所以很大程度上,他是想将尸体运送到人流较少的西郊,进行抛尸毁尸。”
“不过,既然车里只发现一具尸体,那么另外的被害人很可能还活着。”
森予神情冷漠,语气也极为平淡。
林葳走过来,跟陆凌风打了声招呼。森予问他:“林葳先生,刚才你去做什么了?”
林葳露出他那双纯澈又有些无辜的眼神,低声道:“刚才在追那辆车时,我们的车超速了,交警记下了我们的车牌照…所以,我解释了一下。不过,还是被扣了三分。”
森予直接忽视他在陆凌风面前,刻意伪装出来的假相,淡淡道:“忘了告诉你,我没有驾照。所以林葳先生不必担心扣分的问题。”
“……”
陆凌风则是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目光看着二人。
这时,孙弈博走了过来。
“陆队,那家伙什么都不肯说,从头到尾就一句话…什么‘她来了’…我怀疑他精神可能有问题。不过,还好我们在他车上找到了一本驾照,就是他本人,叫刘炳廷,晏城本地人,家住富阳街道清城嘉园。”
陆凌风想了一会,道:“你先把这个人带回警局,调查一下他的家庭状况以及人际关系。现场这边先让姜阎和橙子顶着,我去一趟清城嘉园。”
十五分钟后,陆凌风来到清城嘉园,同行的还有森予跟林葳,以及两外几名侦查员。
清城嘉园在晏城市属于比较高档的住宅别墅区,住在这片的人,非富即贵。甚至有几位圈内很有名的明星也住在这里。
陆凌风掏出警员证,从小区保安那边查到了刘炳廷家的具体位置。到了刘炳廷家别墅外,陆凌风接连按了几次门铃也无人回应。
侦查员用从保安那里要来的备用钥匙,打开了别墅大门。
随着一声清脆的开锁声,门开了。几乎是与门打开的同一瞬间,森予隐隐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着门被彻底打开,那股血腥味愈发浓烈了许多。其他人未察觉,脸上都是警惕的神色,但森予却早已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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