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守听完之后问道:“你是说景尧和建白现在都在漆家?就是写这本书的‘邑台漆家’?”
“是,《故事书》上面的所有故事原本都是登在漆家私塾的私塾学报上给里面的学生看的,少爷从孙少爷那里拿来读过后,觉得故事新奇有趣,特意让属下送回来给老爷夫人。”吴祁小小的帮唐景尧刷了一下他爹好感度。
唐太守手边来摆着几本没有看过的《故事书》按照他儿子信里的意思这些事要给家里的亲族的,昨天他光顾着想儿子和看故事,倒是没有注意他们手上《故事书》每一本都是一样的。
要知道的即使是同一个人抄的也会有差别,何况他儿子才去一个多月就送了五十本回来,一天至少一本?这一本字可不少,根本就没有人做到。
唐太守将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遍,看着后面的“邑台漆家出版”几个字,自语道:“漆有旺,当年建白和他比试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人,没想到他后辈竟然也有如此大的造化,景尧能和他们相交倒也是一种缘分。”
说着他抬起头看着吴祁:“你说他的侄儿也到了丰安郡?”
吴祁立刻回道:“是,他叫漆全民是漆有旺大哥漆有丰的二儿子。”
唐太守点头吩咐道:“你去请他到府上来,就说我要见他。”
“是,”吴祁领命转身准备离开。
“慢的。”唐太守看着《故事书》上自家儿子的画作,突然又说道:“这个时候把人请到府上恐怕不妥,你在外面找个秘密的酒楼,约在那里见,不要让任何其他人知道。”
“是。”
唐太守和漆全民在酒楼见过之后,没几天漆全民就在郡里租了一个铺子正式开始卖书,取名叫‘漆家书铺’,就开着门,《故事书》摆在架子上,宣传也不做,爱进来就进来,爱买就买。
几天过去,就只卖出去孤零零的几本,弄得租铺子给他的东家都替他们着急,就怕他们挣不到钱交不起租子。漆全民反而一点都不担心,留一个伙计在铺子里看着,带着其他的人整天在郡里闲逛。钱没挣到几个倒是撒出去不少。
漆家队伍的到来似乎没有再丰安郡里掀起任何一丝波澜,至少对于郡里的官宦人家来说,跟太守夫人发帖邀请他们家眷去太守府赏菊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唐太守作为一郡太守,郡里当官的都是他的手下,虽然这段时间大家都因为某种心照不宣的原因,不在举办宴会,他们和太守之间的交流就少了。
但是太守夫人不就代表太守吗?但是妻女代表的不就是他们吗?太守做局和太守夫人做局又有什么区别?沉静多时的丰安郡因为这么一场赏菊宴又动了起来,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又因为某种原因让人惦记上,又能在上司面前表现一下,何乐而不为?
那些当官的立刻拿出银子给妻女做新衣买首饰,务必要让她们惊艳四方,在太守夫人面前给自己长脸。
作者有话要说: 唐太守:我虽然爱哭,但是只在自己人面前哭,在外人面前我还是个铮铮铁骨汉子。
第55章
夕阳西斜,落日的余晖洒在丰安郡里房子的顶上。半掩着门窗的官舍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幽幽的叹息,然后立刻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婉娘为何叹息?”
说话的男人正是丰安郡的郡文学卒史尤元良,他口中的婉娘就是他的发妻林婉娘。
林婉娘听到他的提问,道:“夫君可知今日太守夫人派人送了帖子来,邀请官家女眷前往太守府赏花。”
尤元良点头:“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太守府的菊花开的极美,秋日赏菊也是一件雅事。”
“夫君所言甚是。只是原本以为今年不会再有这样的宴会,我与宁儿并没有合适的衣裳,那日各家官家夫人小姐齐聚,只怕会丢了夫君的脸面。”
“这都是小事,不是刚发了俸禄吗?你拿着去给你和宁儿置办一身新衣裳便是。”
“这……”
“夫人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哎,是我糊涂。你也知道宁儿素来爱读书,前日与女儿上街遇见一个书铺,里面有本新书。我看女儿喜欢于是就买了一本,如今却是没有闲钱置办衣物了。”
“这……”
门外原本听见爹爹回来了兴冲冲的来跟他的分享自己读到的好书的尤宁,听到爹娘的对话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她低着头站在门面,屋里爹娘的话还在继续。
尤元良叹了一口气:“哎,都怪为夫无能,做官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小小的郡文学卒史,每月的俸禄除了维持家里的开销,竟然没有闲钱为妻女添置衣裳首饰,让你受苦了。”
林婉娘立刻反驳道:“夫君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夫君待我和宁儿极好,我们如今的生活更是比一般人不知道要好多少。”
“可是原本这次宴会也是因为我。你和宁儿才不得不去,如今且不说我的脸面,就是你们两若是因此受了委屈,我又如何舍得。”
尤宁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抱着书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音。她双手握着书的边缘咬着牙要将它撕掉,可是手上几次用力到底没有狠下心。
她无力的靠在门板上,拿着故事书的手低垂下来。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像故事里的灰姑娘一样。有会法术的仙子来帮她,她不要获得王子的爱,她只想在那天的赏菊宴上不丢他爹娘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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