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原本以为秦淮虽然不会反对他的决定,但是至少也该有那么一些被人怠慢的不满和不理解。但是此刻秦淮看着他的眼神却奇怪极了,像是揉进了无限的温情和疼惜在里面。
他握着安良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轻声道:“今天委屈你了。”
安良甚至这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喝过酒的人眼睛里有一种不那么明显的水光,让他看上去像是什么小动物似的。
“我知道你…这么大的事你之所以没来得及和我商量,那一定是工作中有什么东西直接催生了你的这个想法…”秦淮手上的动作比语气更温柔:“再加上你给我打的那个电话…一定是什么让你很受委屈的事情,对不对?”
安良心里一酸,泛上来一种酸涩的麻意。其实他就算受了委屈,也不会到处寻求别人的安慰。他怎么说都是个快三十岁的男人了,这点工作上同事之间的龃龉不至于让他真的挂在心里影响情绪太久。他要去满洲里,一般是因为情绪,另一半只是为了换个环境。
但是这点自己眼中并不那么重要的委屈被心上人珍而重之地提起,就让安良觉得,自己是真的挺委屈的。
他半靠在秦淮的怀里叹了口气:“没事,对口支援就一年而已…回来再说吧,你在重庆等我一年就行。”
“你让我在重庆等你一年?”秦淮突然问他,他重复这句话的时候声调都跟着抬高了一点。
“怎么?不想等啊?”安良莫名其妙地转头看他,秦淮的这句反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让安良的心突然就被提了起来。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惧怕了自己的自私和心安理得:他总以为经过那么多事以后,秦淮和他就不可能分开了。可是万一,秦淮不想空等这一年呢?
秦淮今年二十三岁,是人生中最好的年纪。他刚刚卸下生命中不堪背负的那点负担,重新成为能够跃出海面的鲸鱼。他有大好的,光明的未来在等着他,凭什么要像个傻子似的一等就是一整年呢?
安良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还没想出个名堂来,就听见秦淮迟疑着问他:“怎么…你们医院支援建设的时候不许带家属吗?我不能跟你一起去满洲里?”
安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像是从没见过秦淮这个人似的,眼神动也不动地看着他。
面前的人实在是好得让安良难以置信,也让他觉得自己的这份浓烈的爱意不可思议。他反手摸了摸秦淮的手背:“满洲里挺苦的…”
对口支援一个县级市,还是和内陆地区风俗大不相同的靠近俄罗斯的边境。除却气候苦寒之外,连风土人情都会大不相同。想来也是,要是个什么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四院的医生们早就打破了头地想去了。
“能多苦啊?”秦淮大约是想了半日憋出了这么一句情话:“能比一整年见不到你还苦?”
说完这句不甚熟练的情话后他估计自己也有点儿不自在,脸不易察觉地红了:“只有一年而已,我们一起离开重庆,彻底从头开始好不好?”
秦淮落到安良脸上的目光是无法掩饰的珍惜:“只要你愿意,我就陪你去满洲里。”
在重庆四月春深的夜晚,在这样烟火迷醉的人间,安良看着面前的人轻声道:“我愿意。”
不知道这段对话是不是巧合,听起来就像是说出口的那一句合婚的誓言。
山一程,水一程,爱终将比恨要更容易塑造一个人。
后记:
安良和秦淮的故事就暂时停止在这里了,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很美好的巧合,我在写下这篇后记的时候,正坐在重庆嘉陵江的江边。夜晚嘉陵江边灯火璀璨的不像是人间,而像是仙境落给我们的一个投影。
在最初构思这篇故事的时候,就一直有许多道德伦理上的困境在困扰着我。不仅仅是因为恋童癖这样的题材,主人公也有一些有争议的行为举止。也许秦淮所做的一些事情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可原谅的,可是我始终笃信,人生不是一根非黑即白的二极管。除非身在其中,否则我们万难理解他人的一言一行。我是一个角度上的记录者,诸位是旁观者。千人千言,自有考量在心中。
这篇文很遗憾的地方有两个:一个就是被很多读者指出的前文伏笔过多影响阅读体验,这一点我也有加以反省。其次就是因为故事的特殊性,没有成功塑造出优秀的女性角色。我一直将塑造优秀的女性角色放在写文的重心之一中,很遗憾在这篇文中没有完成我的想法,希望日后有机会再续。贯穿全文的概念就是文案中的那一句“爱与恨,谁才能塑造我们?”。文中除了罪大恶极者,其余的人都收获了温情和爱意。在现实生活中,人生在世如海如山,总有不均匀的爱恨赋予我们重量,只希望所有的读者都能够用获得的爱意去构建出自己完善的保护系统,在这个江湖上放心地闯荡下去。看过的爱太少了,我们一起让它变得更多一点。
我的三篇文一直是没有间断地写下去的,为此确实也造成了一些压力和负担。在写完这篇文后可能会休息一段时间,调整状态休养手腕的伤势。写作是一个不断输出的过程,我也确实到了需要汲取养分的时刻了。但是因为我对于人物的喜爱,依旧会不定期地掉落番外,目前计划中的有周之俊和宋平的过去,秦淮和安良在满洲里的副本,以及一年之后他们回到重庆的生活变化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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