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照斐说:“他应该回来,但跟我不是同一班飞机,他们公司派他去宣讲招新,也在n市,他回不回家我就不知道了。”
朱阿姨责怪道:“你这孩子,你怎么不问问鸣鸣,你俩一块回来见见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不好吗?”
因为,好像也没有特别在乎贺轶鸣在做些什么。贺轶鸣住在他这儿,就仿佛他招租了一个室友,两个人只有在早上一起上班的时候会碰面。贺轶鸣偶尔会开车捎他一程。他们的公司并不完全顺路,如果贺轶鸣要送他,需要稍稍绕一点路,而自温照斐发现这个问题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麻烦过贺轶鸣了。基于大家同为社畜,多睡三分钟都能带来无尽的快乐,倒也不必因为他不想开车麻烦贺轶鸣。
温照斐想了想,决定和贺轶鸣磨合一下时间,回去见见其他长辈。他说:“妈,我知道了,我会和贺轶鸣一起回来的。”
他跟贺轶鸣提起的时候,贺轶鸣满口答应。彼时贺轶鸣正坐在地上玩自己的内测游戏,越玩越满意,忍不住回头跟温照斐炫耀,说他的游戏即将在六月末正式上线。
“国内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游戏。”贺轶鸣说,“国内外都想做开放式世界游戏,这是一块很大的蛋糕,像我的世界,火了这么多年,依旧有受众,二创层出不穷。开放世界游戏市场很大,所以我很看好它,以后跳槽都指望在履历上写上它了呢。”
温照斐不玩游戏,玩得最多的是2048他每天和各种红色绿色的数字打交道,回家之后压根不想看任何电子产品。刚开始工作那段时间,他甚至晚上做梦都是绿色和红色的折线在打架,在梦境里,他站在原地捂着头大喊,你们不要再打了啦!然后绝望地看着两根折线battle。
他不像贺轶鸣,他没有特别热爱这份工作,他只是因为在光华管理读了本科四年,金融行业又赚钱,顺势而为。
“我记得你高中就很喜欢打游戏。”温照斐给贺轶鸣顺手倒了杯热水,站在他身边看他玩,“被收了好几个手机。”
游戏画面很好看,至少看上去是令人舒服的配色。他不太懂游戏,就是觉得做这样的游戏一定花了很多工夫。论加班时间,他和贺轶鸣不遑多让,但贺轶鸣总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贺轶鸣笑:“别提了别提了,那个时候刘玲说让我喊家长来才能拿走手机,我又不敢喊我妈去,就拿着压岁钱买新的手机,结果高中毕业后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有五六个手机。我妈还以为我做海王到处勾搭小姑娘呢。我妈一直担心我早恋,结果我的初恋还是在大学里。”
说到这里,贺轶鸣突然抬头看温照斐:“对了,m中是不是要校庆了,你回去看吗?”
“校外人士进不去吧。”温照斐沉吟片刻,“时间倒是排得开,但我想不想看和能不能看是两回事。”
贺轶鸣朝他眨眨眼睛,露出狡黠的微笑:“如果你想去的话,那我就有办法,你不想去,那我就没办法。”
贺轶鸣铁了心要给他卖这个关子,同时打了包票他一定能带着温照斐混进学校里围观百年校庆,温照斐索性也不去过问贺轶鸣,一切交给贺轶鸣安排。
不过他大概也猜得到,贺轶鸣要么找了原来的老师,要么就是带着他翻墙——这事贺轶鸣真的干过,高三的时候,贺轶鸣借了他的期中英语试卷校对订正,温照斐那篇英语作文是全校最高分,老师让温照斐晚自习结束前把试卷交上去影印出来当范本。结果贺轶鸣把试卷落在家里了。
那时候高中管得很严,除非有假条否则不许出门,而期中试卷要求自己订正校对,不允许借阅同学的,温照斐又没办法跟班主任请假回去,只能和贺轶鸣偷偷翘掉晚饭时间翻墙。
当时温照斐骂骂咧咧,贺轶鸣自知理亏却忍不住顶嘴,俩人吵了一路,回家拿了试卷,又吵了一路回到学校外,气得温照斐即刻发誓再也不借试卷给贺轶鸣了。贺轶鸣回嘴说:“不借就不借,谁稀罕,你是什么标准答案吗?”
温照斐翻了个白眼:“是,我不是什么标准答案,但我是作文范本,有本事你别看。”
“作文范本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贺轶鸣手脚利落地翻进校园内,“我就不看你的,我看别人的……哎呦我操。”
温照斐听见了贺轶鸣的惊呼,本欲关心一下贺轶鸣,结果还没开口就听见了教导主任的声音。教导主任愤怒地扯着大嗓门责问:“贺轶鸣,你在干什么!”
贺轶鸣不死心地狡辩:“我……我学不动了,出来散心。”
教导主任冷笑两声:“你出来散心?散到墙上去了?怎么,你练的是轻功是吧,走,逃课翻墙,给我回去写检讨。”
贺轶鸣插翅难飞:“……”
然而他并没有忘记了墙那头的温照斐,大喊一声:“温照斐,你别翻墙了啊,教导主任在这儿呢,你快走,我给你打掩护!”
他摆明了是故意在跟教导主任交代温照斐的位置,指认温照斐为同伙。本来打算等教导主任把贺轶鸣带走再翻墙的温照斐就这样被出卖了。
贺轶鸣一点义气都没有,被“逮捕”的时候,温照斐对贺轶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我谢谢您嘞。”
贺轶鸣笑眯眯地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应该的。”
最终的结局就是他和贺轶鸣在检讨里互相贬抑对方,贺轶鸣吐槽他行动不够敏捷否则二人不会被抓,温照斐讽刺贺轶鸣不够义气出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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