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还记得那一年的温情,陈辞没有挣扎。
良久,怀中人发出轻微啜泣。
“我没有错。”
他说。
蓝调把他搂紧了。
他想说宝贝,我知道你没有错。
但他什么也没说。
心底有什么地方被人挖开一块,酸涩得难过。
那之后蓝调没再离开,没课的时候,蓝调几乎是天天跟在陈辞后面。陈辞有时候不耐烦了,就回头朝他发脾气。
他总是一脸不耐地说:“跟着我干什么!”
蓝调就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笑答:“跟着你呀,小少爷。”
……说了跟没说似的。
这么大块狗皮膏药,甩也甩不开,陈辞愤愤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蓝调收了笑,有些忧伤地看着他。他的男孩沐浴在阳光底下,只有这个时候,才天真的像个孩子。
而他本该就是个孩子。
他用一个月时间了解了陈辞喜欢的那个人,那个挑战权威失败被陈父送走的人。
准确的说,是他的初恋。
和他想象的优秀、稳重、大方不一样,这个人有些痞,吊儿郎当,是每个班里都会有的、再常见不过的‘混子’。
进一步了解后,他发现这人也不完全是那样——他很讲义气,江湖气息很重,看似插科打诨,实则心思细腻得很。
还有一种特质陈辞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把它抽象地归为少年感。
对,陈辞的初恋,那个看上去和校霸无异的男生,身上有最纯粹的朝气,心怀最纯粹的理想。
而蓝调已经过了最轻狂的少年时候,那些陈辞喜欢的特质他身上都不会再有。
他忽然感到很难过。
陈辞顺利地高考,顺利地进入大学,又顺利地毕业。蓝调总是跟着他,一晃就跟了五六年。这年陈辞和陈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兜兜转转又绕回当年。陈父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同性恋,陈辞听了,默默跪下,朝他磕了一个头、
此后多年,他再也没踏进陈宅。
他像一尾鱼汇入江海,就这么消失在了蓝调的世界。
蓝调无数次想他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孩子,或许是因为他是他见过最好看的,或许是因为他看起来是那么单纯,又那么倔强。
他找了他很久,终于在一座正高速发展中的小城里找到了他。
齐阳。
他母亲的故乡。
蓝调知道他心结未消,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他更懂他。躁郁症病人需要科学的治疗,而治疗的方案,那个量身为他定做的方案,他已经推演了很多年。
而这时,他忽然发现,那个骄矜的小少爷,似乎又迷恋上了另外一个人。
他叫黎秋,在照片里笑得意气风发。
蓝调沉默看了许久,兜兜转转找到了真人,观察了几天。
黎秋看似插科打诨,实则心思细腻。他勇敢、有担当,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小‘混子’一样。
蓝调忽地发现一个事实——
陈辞喜欢的,一直都只会是这样的人。这样的敢于带他冲破常规的少年人。
那晚他其实一直都在,看着陈辞扶着黎秋走进那个房间,蓝调知道要发生什么。
但是他能怎么办呢?他有什么立场阻止他?
他们连朋友都不能算。
幸而没过多久,房门打开,黎秋跌跌撞撞冲了出去,快步离开。
蓝调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掌心微潮。
片刻后他走进昏暗的房间,那个与他朝夕相处多年的男孩跌坐在地板上,双目无神。地下是散落的药片。
他将台灯打开,陈辞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蓝调抬手遮住了他双眼,以减轻强光带给他的不适。
感受到对方轻微的颤抖,蓝调心里一紧,把他搂在怀里,尽量模仿当年的语气:“小少爷,都说了多少遍不要关灯……我会找不到您的。”
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看见陈辞轻轻翕动双唇。
蓝调没说话,从怀里找出药喂给他吃了,把他抱得更紧。
我怎么会找不到你。
我都跟着你这么多年了,怎么会找不到你。
又过了一年,他又陆陆续续地发现了很多事。
比如陈辞最开始其实并不能算是喜欢黎秋,他只是透过黎秋捕捉他身上初恋的影子,后来才有些许喜欢;比如黎秋其实也并不是纯粹的直男,他正为某个后辈的性向苦恼;蓝调猜测大概是他的弟弟,而他大概也对他弟弟有些感情。
当黎秋找到他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好笑,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小到所有人都能聚到一起来。
他的职业操守让他抛开了私人立场,去为黎秋分析整件事。黎秋走的时候若有所思,蓝调从窗外看着黎秋的背影消失后,驱车前往陈辞的家,被他毫不留情的轰了出去。
蓝调不见气,从怀里拿出陈辞给的备用钥匙开了门,又被他冷着脸赶走。
他觉得自己大概有病,居然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因为这个时候,陈辞脸上的神情,是最鲜活美好的。
两年后蓝调凭着一点死皮赖脸的精神顺利地跟着陈辞一起工作,关掉了那个心理咨询所。业内好友知道了,在一次聚会上骂他不好好珍惜资源,放着大好的前途和光明去一家小公司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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