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郁队过来削你。”
    ......
    韩茵：......
    郁战听到那边的起哄声，他打饭的功夫扭头看了眼，又对窗口的阿姨说：“来点清淡的，不要葱。”
    窗口的阿姨给他盛了米饭，又盛了三个肉菜，说：“郁队，那小姑娘是你女朋友吧？太瘦了，给她多吃点肉补补。”
    郁战看了看略微丰盛的饭菜，扯着嘴角笑了，“您这有点偏心，平时我可没这个待遇。”
    然后，阿姨又给他的餐盘上装满了肉。
    回到位置的时候他们还在闹，郁战看了看端坐着一动不动的小姑娘，放下餐盘，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背。
    韩茵看过去，听他问：“挺这么直，军训呢？累不累？”
    对面的高勇窥了他们一眼，清清嗓子，喝了口水。
    郁战把韩茵那份放到她面前，筷子给她递过去，这才掀起眼皮看了高勇一眼，不咸不淡的问：“你得咽炎了？”
    高勇：......
    咒谁呢。
    他：“最近嗓子不舒服。”
    说完他又象征性的咳了两声。
    程帅在一旁插话，由衷的说道：“我觉得副队你今天说话太多了。”
    郁战赞同的点了点头，顿了顿，又说：“我觉得也是，闲话聊得太多。”
    对面的三人：.......
    韩茵默默扒着自己餐盘里的米粒，忽然听旁边的人又说：“别只吃米，吃点菜。”
    她看看满盘子的肉，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吃肉。”他说：“吃肉长肉，打饭的阿姨觉得你太瘦了，需要补补。”
    韩茵忽然觉得盘子里的肉不香了。
    吃肉长肉？
    可她不想胖啊。
    韩茵咬了口鸡腿，听他们几个人聊起案子。
    范建茗：“这个高海涛，感觉他没说实话。”
    程帅：“别指望一个心理变态能交什么实底儿，还得再审。”
    高勇：“苏颖的死他有不在场的证明，但王小满的死他脱不了干系，尤其那个缝合伤口的针法，就连打结打的都一样。”
    程帅啧啧’两声，问郁战：“队长，敢情你今天给猫切小jj是假，抓凶手是真啊？”
    韩茵：......
    她低头吃饭，憋得脸都快红了。
    郁战侧目扫了一眼旁边的小姑娘，看她吃得快，忍不住提醒：“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程帅见状，贴心的递过来一瓶没打开的矿泉水，“女神，喝点水。”
    韩茵：......
    她现在只希望他少说话。
    一顿饭在混沌中吃完，郁战带韩茵去了他的宿舍。
    韩茵进来后有些诧异，问：“所以，你前两天，是在这里住的？”
    应有尽有。
    他没否认，“平时值勤也会在这里过夜。”
    郁战怕有灰尘，把床单拎起来抖了抖，后来又一顿，转身从旁边的铁皮柜里拿出来一件干净的，他铺平，说：“恐怕要委屈你今晚也住这里。”
    “那你呢？”韩茵下意识问。
    “这两天局里应该会很忙。”他看着她，又说：“你要是嫌闷，也可以让家人来把你接走。”
    刚才在食堂，他能感觉出来她很不自在。队里男人多，讲个荤话开个黄腔是很常见的事情，怕她听了难为情。
    而且，他的宿舍条件简陋，苏颖的事情一出，他更不可能让她自己在他家住。
    他叮嘱：“回了家老老实实待着，别出门，案子还没结，别让凶手有机可乘。”
    韩茵听到他这话愣了愣，直勾勾瞧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是要赶我走吗？”
    郁战整理床的动作一顿，拧眉扭头看她，“你是从那句话听出我要赶你走？”
    她小声重复：“……可以让你家人来把你接走……”
    他有些被气到：“前面还有呢？”
    她：“……你要是嫌闷……”
    郁战睨着她，问：“你嫌闷吗？”
    韩茵想了想，诚实道：“有点。”
    郁战：……
    他不说话了，然后又拎起被子使劲儿抖了两下。
    韩茵看着在他手上变得轻飘飘的被子，就好像是自己被他提着耳朵，轻轻松松提了起来一样。
    她抿抿唇，又小声说：“我哥说下午来。”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赌气，郁战扫了她一眼，动了动嘴，最后却说：“好。”
    他三两下把被子叠好，顺手把拖把放回原位置，问：“困吗？躺下睡会儿。”
    韩茵看着还没发挥作用的拖把，又默默拿过来，说：“地还没拖呢，你怎么放回去了？”
    郁战扫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回：“你又不住，打扫那么干净做什么？”
    韩茵：……
    她看了他一眼，弯腰开始干活，认真道：“你看着也没那么邋遢呀，不住也得打扫一下。”
    郁战站在一旁默了默，最后又伸出手，说：“我来。”
    他要去握拖把的手突然握到了她的，细腻的触感让郁战手指僵了僵，掌心下的小手软的像是没有骨头，和他粗砺的指腹不同，肌肤细腻，细得仿佛他摸一下就会硌伤。
    韩茵对这种突发状况也愣了愣，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声音巨响。
    她失神的空档，覆在他手上的大手已经移开，自然得就像是一个无心之举。
    郁战敛起眉眼，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上的拖把，说：“你去床上坐会儿。”
    韩茵摸摸有些发烫的耳尖，安安静静的坐了过去。
    时间一秒、两秒的过去，她觉得气氛忽然变得诡异，空气静默了两秒，她开口：“上午羁押回来的犯人……”
    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郁战正拖地，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那人叫高海涛，电影学院附近宠物医院的兽医，有充分证据他是杀害王小满的凶手，只是他现在还不承认。”
    韩茵看到他拖出来少许垃圾，于是过来帮他扫开，又问：“那他为什么害王小满？”
    他低着头认真干活，不咸不淡的说：“他是苏颖的粉丝，也是她高中时候谈的男朋友，喜欢她很多年。”
    韩茵诧异了一瞬，这个答案实属意外。
    郁战指了指脑袋，又说：“而且，这儿有点问题，做事情有点偏激。”
    她有些震惊的站在那里，想象不出来，一个人偏激到什么程度，才去做这种残忍的事情。
    郁战拉着她胳膊把她往一旁拉了拉，又继续拖刚才的位置，说：“你收到的快递也是他寄的。”
    他的行为已经是接近心理变态。
    韩茵有些想不通，“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址呢？”
    郁战：“他能知道王小满是你粉丝，故意接近她之后再杀害，想知道你的又有何难。”
    他沉吟，又说：“我见识过无数黑暗的一面，人心这东西，猜不透，不要把别人都想那么好。”
    韩茵觉得他话里有话，问：“什么意思？”
    郁战默了默，说：“你之前和徐柏案被拍，是苏颖让高海涛做的，还有恐吓事件，虽然不是她一手策划，但也脱不了干系。”
    苏颖人已经死了，其实也没必要再提这些，但韩茵她也是受害人，她有权利知道。
    郁战这话让韩茵始料不及，她听后汗毛瞬间倒立，感觉这寒冬腊月里除了寒冷又多了一丝阴森。
    韩茵戳戳手臂，眉头皱着。
    他察觉，低声问：“冷？”
    她摇摇头，表情有些怔怔的，“我只是想不通……”
    他对这些习以为常，只是说：“想不通就不要想，这些也不该是你考虑的。”
    她只负责开开心心的就好。
    收拾好宿舍，郁战下巴朝床上指了指，说：“躺下睡会儿。”
    早上天不亮就醒了，一上午精神高度紧张，她需要放松一下。
    韩茵也没逞强，脱了鞋坐到床上，看了看他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伸手拽开后盖在腿上。
    被子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这种味道她在他家里的浴室也闻到过，应该是他常用的沐浴露。
    清清凉凉的味道一缕缕的钻进她鼻子，韩茵觉得头脑越来越清醒了。
    郁战拎上外套，看她乖乖躺下，说：“在这里放心睡，别想太多。”
    “有事给我打电话。”他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下，问：“你哥几点来？”
    韩茵露着一双小鹿眼，摇摇头，“不知道。”
    “提前告诉我，我回家帮你拿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