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抛弃的那部分。
徐北尽冷静地说。
有那么一瞬间,他自己都感到了某种困惑。
他想,他居然真的可以面对这件事情。他居然的确可以真的可以
做到,将这件事情平静地说出来,而不是某种深切的自我厌恶。
窄楼中的所有居民都有着各种缺陷,不管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而徐北尽没有。
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缺陷。
他象征着一些不可思议的巧合。这个巧合让徐北尽拥有了这个游戏中最为特殊的身份,但是与此同时,也成为了多年来终日折磨他的噩梦。
当人类最初进入这个游戏的时候,他们被分为了两个阵营。
如果按照游戏中的设定来说的话,那就是窄楼居民与外来者。
外来者们习惯性地将自己称为任务者,他们认为他们是这个游戏世界中唯一的玩家。
他们困在了这里,而他们需要去往那些窄楼居民的噩梦中,解决这个副本,打出真结局,最终或许就可以逃出这座窄楼。
而其实窄楼居民同样也是玩家,他们称呼自己为扮演者,因为他们就是需要扮演游戏中「窄楼居民」的身份。
在游戏的设定中,这是一个末日之后的世界。幸存者们进入了一座窄楼,苟延残喘。他们是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幸存者。
这座避难所的管理者,是一个人工智能,名字是一串复杂难记的编号,不过为了与NE对照,可以称之为色。
而它同样是这座窄楼的居民,而它,同样有着属于自己的噩梦。
按照游戏设定来说,在漫长的管理与守候之中,这个窄楼的管理者出了一些问题。
外来者们进入窄楼居民的噩梦,帮助他们走出末日的阴霾,是有风险的。
换言之,一旦失败,那么疯狂的外来者和窄楼居民,就会被色通通扔到窄楼的外面灰雾之中。
因为他们已经疯了。作为这座窄楼的管理者,色有义务守卫人类幸存者的安全。所以它自然而然地会将那些攻击性极强的疯子驱逐。
于是,窄楼中的活人越来越少,而窄楼外的灰雾之中,疯子们却越来越多。
终于有一天,在这个人工智能的评估之中,窄楼外灰雾的危险性,已经远远超过了窄楼中人类能够承担、处理的范畴。
因此,色封锁了窄楼的出口,因为在它看来,窄楼之外的灰雾是危险的地方,不能让幸存者们过去。幸存者们必须待在安全的、封闭的窄楼之中。
这就是它的使命。
但是人类那些活下来的末日幸存者,并不这么认为。
他们发现自己的同伴们正在一天天消失,而窄楼的管理者甚至不让他们离开窄楼去寻找失踪的同伴。
人工智能发出的危险讯号,在幸存者看来不值一提末日当然是危险的,从来都是危险的。
但是他们与同伴们一起进入窄楼,只是为自己留下一个最后的避难之地。
他们不是真的想要成为这栋安全的窄楼中的,囚徒。
于是幸存者与色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激烈的对抗与冲突。
幸存者要离开,而人工智能拒绝了他们。
在人类看来这一点十分的不可思议。因为人工智能不可能拒绝人类的命令,他们是它的创造者。
基于此,幸存者们意识到,他们可靠的、值得信赖的人工智能出了问题。
随后,幸存者们会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色也会进入睡眠状态又或者称之为待机状态?
不论如何,当它睡着,幸存者们发现,他们可以进入它的噩梦,去看看,那些因为疯狂而被评估为危险的疯子们,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人工智能的噩梦,就是灰雾中的那些疯子。
为什么?
因为它的使命是守护这座窄楼,是保护这群末日的幸存者。
这是自它诞生,就印入它的每一行代码的本能。这是它要做的事情。
而灰雾中的那群疯子,似乎就要让它的使命失败了。
所以这些疯子、这灰雾,就成为了它的噩梦。
当幸存者们进入色的噩梦,当他们了解到现在的局面,当他们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他们将做出一个选择这个名为《逃出生天》的游戏,也将迎来一个结局。
他们是选择打败人工智能、逃出窄楼,还是信任人工智能的判断,放弃自己曾经的同伴,永远地留在安全的窄楼之中?
这个选择的权利,握在所有人的手中。他们才是这个末日的幸存者,他们,才有资格对这个终极选择做出自己的决定。
这就是徐北尽所知道的,这个名为《逃出生天》的游戏的设定。
尽管不管是窄楼居民还是任务者,他们其实都没有明白,这个游戏究竟在说一些什么。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一个游戏中的时候,他们其实没有真正意识到,这是一个一个游戏!一个电子游戏!
一个所有玩家齐心协力,就可以打出结局然后通关的游戏!
人类当然,从来都没有真正地团结协作过。
所以,他们面对这个游戏的时候,也选择了各自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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