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诺张了张嘴。
    莫泽言不是傻子，他大晚上过来，又不是为了欲擒故纵，而是真的相信莫泽言会告诉他。
    单是为了六年前的事情，就能做到这份上，确实不能用好奇就能圆过去。
    莫泽言一眼不错地盯着宋诺，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然而宋诺却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顿时，莫泽言心里一紧，心脏砰砰快速跳动起来。
    这种反应，绝不可能用好奇来解释。
    从第一次见到宋诺开始，他就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说不上来，但是不想错过这个人。
    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关注对方。
    “诺诺……”
    莫泽言下意识呢喃出声。
    然而下一秒，就见宋诺猛地抬头看了过来，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莫泽言感觉心脏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他脱口而出道：“我们以前是不是真的认识？”
    “没……”
    宋诺像是才反应过来，立即摇头：“我……”
    “不许撒谎！”
    莫泽言受不住似的站起身，快步走到宋诺跟前，一条腿跪在宋诺两腿之间，伸手将人按在沙发上。
    “你说实话，你告诉我实话……”
    莫泽言死死盯着宋诺：“你不是想听我说六年前的事情吗？我告诉你，我有一个喜欢，不，我有一个深爱的人，他不见了，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他的名字是什么，甚至我连他的长相都不清楚，我找不到他，周围人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在哪里，所以我发疯了。”
    “清醒过来后，我脑海里一直有一抹幻影，我知道那是让我发疯的根源，我调查过，可是没有他的踪迹。”
    “所以我不允许别人提六年前的事，那就好像是一场梦，令人抓狂烦躁，好像我当时活在虚幻的梦境里一样，一切都是假的，不真实的！”
    “如果那是真的，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为什么我要忘记……”
    莫泽言脸色变得难看，逐渐感到头痛欲裂。
    他呼吸越发急促，就连宋诺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宋诺连忙从震痛中回过神，想伸手触碰莫泽言：“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莫泽言一把紧握住宋诺的手，低喘了下，道：“你告诉我，那个人为什么不见了？他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我……”
    “我那十几年，不是活在一个幻梦里，对不对？”
    他是在小时候重生的吗？
    虽然记忆模糊不清，但比起重生之前那些黑暗的回忆，现在这些模糊记忆，给他的感觉却要好太多。
    他希望这些记忆都是他的，是他重生之后真实经历过的。
    都是他的。
    莫泽言紧捂着头，剧烈的疼痛疯狂席卷而来，他忍受不了般地倒在了宋诺身上，痛苦地呻吟出声。
    “言言！”
    宋诺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你怎么样，我……我送你去医院……”
    “不许。”
    莫泽言狠狠喘了口气，紧紧攥着宋诺的手：“你告诉我，你还没回答我……”
    “我……”
    宋诺张张嘴，他不想听系统的话了，可他才说出一个字，就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
    系统：【宿主，三思而后行。】
    【你只剩下半年时间，现在和莫泽言相认，你有想过莫泽言以后吗？】
    【你注定要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莫泽言，长痛不如短痛。】
    【宿主，不要为一时心软，让莫泽言之后继续痛苦，就算你现在和莫泽言相认了，又能怎样呢？】
    宋诺：【可我就看着他为六年前的事情痛苦吗？而且……如果言言恢复了记忆呢？】
    系统沉默。
    而这时，莫泽言头上剧烈的疼痛已经过去。
    他一直在看着宋诺。
    哪怕是在头痛最为剧烈的时候，他也一直在看着宋诺。
    自然没有错过宋诺张嘴，却脸色瞬变的情况。
    有些奇怪，但莫泽言能看出宋诺的为难。
    他直起身，伸手擦掉宋诺的眼泪，哑声道：“怎么不说话？”
    宋诺眼里满是挣扎和哀伤。
    【宿主，莫泽言说爱你，你爱他吗？如果你也爱他的话，那我解除你的禁言，让你们相认，你们这半年时间可以好好的告别。】
    【但是如果你不爱他，你和他相认，又是为了什么？】
    宋诺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他爱言言吗？
    他一直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就算是爱，也不是爱情的爱。
    可莫泽言对他的感情，却好像是……
    直到这个时候，宋诺才猛然惊觉，从见面以来，莫泽言对他的亲吻，亲昵，可能不是一时兴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算了，我不问了。”
    这个时候，莫泽言却突然开口道：“我不问了，你别哭。”
    不要再露出这种眼神。
    “言言……”
    莫泽言像是再也无法忍受，猛地捏紧宋诺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炙热的吻凶猛砸下来，几乎带着惊涛骇浪，叫人招架不住。
    宋诺伸手抵在莫泽言胸膛上，却没使劲儿。
    他觉得现在已经陷入了一个怪圈。
    也许莫泽言也不是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