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遥摆摆手,咕咚吞下去重复了刚才的话,“刚才有个奇怪的声音说我不像潇儿,潇儿心软,不会杀人的。”
符奕辰也坐到了桌边,“他是翟一尘,潇儿的师兄。”
明明也是你的师兄。齐文遥听出了里头的门道,明白符弈辰和翟一尘如今是多么不对付了。可是,他熟知剧情,觉着翟一尘也该到了无私成全的时刻,壮着胆子说预言,“他来了?你快去见他,他会告诉你潇儿的下落。“
符奕辰依然盯着他,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真的。”齐文遥清清嗓子,挂起自己最严肃的表情,“你问问他。”
符奕辰却说,“地上有碎屑。这个饼是不是掉下去过?”
“……”齐文遥嘴角一抽,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说。”
“你可以去问问翟一尘,他知道。”
“他跟你说了潇儿的事?”
“没有,”齐文遥看出符奕辰不想追认了,老实交代,“他打翻了这一碟饼,我捡起来,他说我真脏……”
符奕辰眉头皱得更近,“只有我能说你脏。”
这是什么傻逼占有欲。
齐文遥努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不去追吗?他知道潇儿的下落。”
“去洗干净。”符奕辰盯着他吃过酥饼的手,忽而把他从凳子上揪起来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齐文遥不想被揪着,连连答应。
热水准备好了,在另一间的屏风后。齐文遥让伺候的人全部出去自己洗,尽量磨蹭。磨蹭许久,他听到外面有杏雨的哭声。到底是认识半月的交情,他担心出事,赶紧穿好衣服却发现自己多虑了。
“主子,王爷走了。”杏雨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齐文遥松了一口气。
杏雨一看又大哭出声,“主子!你怎么不着急啊!”
“急也没用。”齐文遥多问了句,“他是不是去追翟一尘了?”
“翟一尘是谁啊?”
“……”齐文遥叹气,“算了,你呆一边自己哭去吧。”
相处半个月,杏雨也知道齐文遥没有原身那么脾气暴躁了,乖乖答应一声,“哦……”
齐文遥忽而想起了一件事,“等等,再拿一盘酥饼过来。”
杏雨想了一想,“酥饼?房间里放着的八宝香酥?”
“对。那个好吃,再拿一盘过来。”
“王爷下令倒掉,说以后也不许做了。”
“……”
齐文遥无力扶额。
这是什么傻逼霸道风。
*
符奕辰原来在房里休息。
从前的话,他会亲自摁着齐文遥去洗干净,顺便在池子里玩一玩。这回不大对劲,他看到了齐文遥真正放松的表情,而且那个表情是跟翟一尘说话才有的。
碰上他,又是一脸抗拒。
符奕辰忽而失去了所有兴致,感到不自在。
齐文遥长得像潇儿,性子倒是全然相反。潇儿自在洒脱,不甘于受束缚,齐文遥是容易拿捏的小人物,穿得再富贵,装得再傲然,骨子里仍然透着一股谄媚。
碰上他的时候,齐文遥连骨头也没了。依偎在怀柔声讨好,生怕他有半点不高兴。偶尔闹闹小性子,仅是仿着潇儿做过的事情让他高兴高兴罢了。
齐文遥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符奕辰也就按着自己的性子随意摆布。
未曾想,一场闹腾的自尽戏后,这个玩物活了过来。齐文遥有了自己的情绪,时常出神,不知在想什么。面上在笑,袖中指头紧捏分明是抗拒的意味。
也就方才要他杀丫鬟的时候乖了些。
符奕辰满意地看到齐文遥变回原来的讨好模样,不计较张口要杀人多么不像潇儿,按住办了再说。不巧,翟一尘找来,坏了好事不说还仗着出色的轻功在王府附近徘徊,甚至有戏弄齐文遥的余力。
“他会告诉你潇儿的下落。”
齐文遥说得正儿八经。
符奕辰只觉得冒着傻气,把这个脏兮兮的、没有一点潇儿风骨的人打发去梳洗。
“王爷。”搜寻的侍卫魏泉折返,呈上一张纸条,“只找到了这个。”
符奕辰拿过细看,“在哪里找到的?”
“西苑的柱子上。他用飞镖定着,滴了血迹引我们过去。”
“嗯。”符奕辰随意应一声,念出字条写的内容,“潇儿在六鱼村……六鱼村在哪?”
“王爷,这是个陷阱。六鱼村在岁州以北,去路艰险,常有山贼出没。潇公子要隐居也不会选那样的地方,他这么写分明是要害王爷啊!”
符奕辰斜睨一眼,“那就更要去了。消息是真的话,潇儿得多害怕。”
“……”魏泉跟在符奕辰身边久了,最明白自家王爷碰到“秦洛潇”三个字便丢了脑子,暗暗叹气:难怪太子不把王爷当成威胁了。
符奕辰与皇帝相认的时候,太子都要气疯了。太子好不容易干掉了另一个得宠的皇子稳固朝中势力,讨得父皇欢心,把储君位子坐得安安稳稳的。突然,他又多了一个弟弟,而且是失而复得、让父皇当场抱着痛哭、刚刚平复一场叛乱立下战功的厉害弟弟。
打完一场硬仗又来一场,能不气吗?
先下手为强,踩着兄弟尸体上来的太子很明白这个道理。太子准备动手了,细细观察,发现符奕辰有个致命的缺点——碰上秦洛潇的事就变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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