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舟接下意向书，翻开看了看。
    几位负责人无声对视了一眼。
    半晌后，谢明舟勾了勾唇，放下意向书，沉稳说：“OK，条款列得很详细。”
    负责人站起身，友好伸手，像是十分有诚意：“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那么就拜托谢先生帮忙搭桥了，合作愉快。”
    谢明舟自信一笑，回握：“合作愉快。”
    负责人眼底闪过一丝精明，刚撤回手，谢明舟却直视他们，话锋一转：“不过——”
    负责人目光一顿，微笑问：“谢先生还有什么问题么？”
    “倒是没什么问题。”谢明舟笑容不达眼底，目光扫了眼合同书，最后落在负责人有些躲闪的眼睛，点到为止，“不过华国有句老话，待人以诚，执事以信，才能继续合作下去。”
    负责人笑容微僵，眼前的青年笑容淡定，但瞳孔深处却透着威严和压迫感，他们心底那点精明的小心思顿时无所遁形。
    半晌后，负责人抿唇说：“谢先生放心，戴氏也会展示真正的诚意给你们。”
    谢明舟低笑一声，点了点头：“期待和戴氏的合作。”
    送负责人出了会议室，关上门，温陶疑惑出声：“谢哥，他们合同有什么问题么？”
    谢明舟敛了笑意：“以为我们第一次和欧洲平台签转播权合同，在和合同里故意增加了严苛的条款。”
    和其他地区的影视公司合作，合同里只买断2年的独家转播权，到期续约，对双方都公平；但刚刚的合同里，却强制4年，以为他们根本不懂来糊弄。
    说白了，就是想占点小便宜，毕竟是商人。
    温陶听得有些迷惑，突然想起来谢明舟来之前的确详细查看过版权资料：“谢哥，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会耍手脚？”
    谢明舟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以前在大殿上，无数次和外来的使节，北辽商队周旋，他怎么会不知道。
    *
    几天后，在《梨园旧梦》票房碾压的同时，娱乐圈又迎来了一条让圈内人振奋的消息——
    以《梨园旧梦》为首，几部高质量的文化电影和剧集即将登陆海外，让更多良心剧组看到希望，而各方剧组更是转发微博。
    @导演李然：感谢@谢明舟和@傅氏集团帮忙搭桥，已成功和戴氏达成合作！祝《梨园旧梦》收视长虹！
    @星城影视：感谢@谢明舟，已经和欧洲平台谈成合作，期待谢明舟的戏装在欧洲大火！！！
    ……
    所有人影视从业者纷纷发长文感谢，谢明舟这次在欧洲平台火起来，盘活了死寂的娱乐圈！
    给高质量的影视剧新的活路，这帮演技和外形俱加的演员看到希望，同时也对外输出华国的文化。
    “谢哥！”温陶坐在车里，和谢明舟感叹说，“好几个文化剧的导演发信息来答谢！相比其他地区的合作条款，包括播放年限，我们竟然放宽了些，咱们的导演和影视方都无比满意啊。”
    谢明舟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侧面应证了他的猜想，戴氏对华国这片蓝海市场极为看重，合作共赢。他也无比期待，以《梨园旧梦》为首，这批高质量的文化剧又会在欧洲引起怎样的反响。
    借着内娱盘活，黑马电影出世的热度东风，各方导演和演员更加激动——全国一年一度，万众期待的百花电影节即将开幕。
    收到邀请函的当天，谢明舟和傅沉故正在仁爱医院，照惯例探望一位老友。
    谢明舟手捧花束，和傅沉故穿过医院的走廊。他俩平时工作赶得忙，但也会抽空去医院看望谢千山，虽然也时常说不上几句话。
    两人走到病房门口，助理站在门口，见到又来探病的两人，恭敬说：“傅总，谢先生，你们又来了。谢总他……还在休息中。”
    “谢总现在情况如何？”谢明舟往门内看了眼，敛神问。
    谢千山毕竟是他的后人，也是第一个签下他的人，对他而言更像是朋友。
    助理望着手里的诊断书，叹了口气说：“还在接受治疗。以前只是容易疲倦，但最近的病症也越发明显，大脑供血不足，时常容易贫血晕倒，需要多补充营养，多做休息。”
    大脑供血不足，容易贫血晕倒。谢明舟听完，扫了眼助理手中的专业诊断书，眉头轻皱了下。
    ——前些日子住院，他好像也拿到过类似的诊断书。
    第98章
    “谢先生？”见谢明舟沉默,助理问。
    谢明舟从诊断书收回视线，抬头：“嗯，你刚说什么？”
    傅沉故若有所思望着他,反问：“你怎么了？”
    谢明舟勾了勾唇,他把花束送至助理手上,望了眼紧闭的病房门：“谢总既然在休息,我们就不做打扰了。”
    晚上,谢明舟和傅沉故回了家。
    跨年档期过了没多久,窗外满院火红的花都凋零，树枝干枯。
    谢明舟很久没喝到过浓茶，傅沉故为了给他调养身体都不让喝,于是趁人不注意，偷偷从厨房砌了一壶洞庭碧螺春，回到房间,端起茶杯极为满足抿了一口。
    但刚刚看到的谢千山的病例,始终让他有些不安。
    半晌谢明舟放下茶杯，从抽屉里取出了几张前些日子住院的诊断单——
    前几次晕倒缺氧，都是很普遍的症状，他原本也没多想,还抱怨过这副身体娇贵，小时候吃太多苦营养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