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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卷战龙于海 第八章 两败俱伤

    一把甩开垂死的格鲁,海龙顶着克雷斯向海底的礁石撞去。克雷斯若是放手就能脱身,但也意味着他将再没有取下冥神水晶的机会,所以他也不顾一切了,克雷斯死死抓着剑柄,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
    就听嘭的一声巨响,海龙重重的撞上礁石,诺大的礁石立刻碎裂,夹在中间的克雷斯更是鲜血狂喷,而铁砣因为这一撞,完全插入了海龙的脑袋里,直没至柄。
    如此一来海龙彻底疯狂了,强烈的剧痛令它疯狂甩头,重伤的克雷斯再也坚持不住,被一下甩了出去,跟着海龙伸颈一口将他咬住。
    锋利的龙牙刺穿克雷斯的腰部,克雷斯不是格鲁那种怪物,这么重的伤足以构成致命威胁,霎时大量鲜血从伤口喷出,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近在咫尺的强烈血腥气让海龙更加疯狂,它就像捕获猎物的鳄鱼一样,咬着克雷斯不断的甩动头部。克雷斯就像一个残破的布袋,在海龙嘴里来回摇晃,腹部的血洞不断扩大,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
    感觉到生命力随着鲜血的涌出迅速消逝,但死亡的威胁并没有让克雷斯胆怯,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
    “妈的,想吃老子,你最好再用点力!”
    怒吼声中,克雷斯奋起体内最后的斗气,左手插入海龙的右眼,跟着狠狠向外一扯,竟然把硕大的龙眼给掏了出来。
    “嘶啊啊啊啊啊啊!”
    右眼骤然失明,强烈的剧痛让海龙疼得浑身扭曲,庞大的身躯痉挛一样不住的颤抖着。
    五指一紧将海龙的眼球捏碎,克雷斯一把将其塞进海龙的嘴里:“吃我之前,先尝尝这个吧,王八蛋!”
    随后,他趁海龙剧痛难忍的机会,右手抓住已经被撬松的冥神水晶,用力一拉,猛的将其给扯了下来。
    出乎意料,本以为失去冥神水晶的海龙会彻底狂暴,哪知随着克雷斯取下冥神水晶,它却像断掉了发条的人偶,所有动作一下停歇下来,庞大的身躯落到海底,再也不动弹了。
    原本像翻了天的海底,陡然间变得无比安静,虽然乱流仍在四处涌动,泥沙翻腾得像是起了浓雾,但昏黑一片的四周却完全没有了声息。
    这是无比诡异的状况,从极端混乱骤然过渡到极端寂静,如此巨大的反差让克雷斯的耳朵反应不及,耳道里甚至出现了像惯性一样的耳鸣。
    难道说,他们其实一开始就判断错误,失去冥神水晶控制的海龙不会发狂,反而会彻底老实下来?
    还是说…它根本已经死了?
    心疑之下,克雷斯顾不得腰间传来的剧痛,探手摸向海龙的鼻孔。
    就在这时,海龙仅存的左眼一下睁开,通红的眼睛就像是要滴出血来。
    “不好!”克雷斯从海龙的目光中感觉到一股有如实质的疯狂和愤怒,心下大感不妙。
    果然,前一刻还像是瘫痪了的海龙,全身猛然一震,就那么咬着克雷斯笔直向海面冲去。
    急速上升让克雷斯一阵眩晕,强烈的水压几乎要把他的腰给撕裂。老实说克雷斯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妙,两排龙牙刺穿他的身体,腰部的伤口完全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失血过多让他的生命力迅速流失,克雷斯甚至开始感到四肢冰凉和麻木,毕竟他再强也只是一个正常人类。
    极度的难受中,克雷斯一把扯下腰间的杜桑的分身,断断续续的道:“快,去救格鲁…”
    随后就听哗的一声巨响,海龙咬着克雷斯破开海面,笔直窜向半空。
    而海水里,被他扯下的杜桑分身一阵扭曲,随后向着海底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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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水而出的巨响声中,克雷斯感到四周霎时一片光明,沉重的水压消失,清新的空气和熟悉的战斗声,全都回到了感官。同时,腰间的剧痛几乎已经麻木了,他这才发觉自己嘴里全是粘稠的血腥。
    而在海面交战的双方眼中,只见浑身是伤,一只眼睛只剩个血窟窿的海龙,咬着克雷斯从海中一下窜出,而它的额头早不见了那颗醒目的黄色水晶。
    “会长,您、您看!”肯维尔指着海龙惊呼道。
    德内克早已看到抓在克雷斯手里的冥神水晶,这时他心中的震骇简直无以复加。在海中所向无敌的海龙,竟然真的败在了那两个家伙手里!?
    尽管完全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并且感到锥心的心痛,但德内克明白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必须立刻夺回死灵法师最至高无上的神物!
    “肯维尔,替我看着!”
    德内克吩咐一声,自己已在甲板上坐了下来。
    “会长,您这是?”肯维尔一愣,但当听到德内克嘴里念出的咒语时,他刹时脸色大变。
    “难、难道您要在这里召唤…”
    就在德内克有所动作时,雷蒙这一方也同样震惊不已。
    格鲁和克雷斯潜入海中与海龙战斗,海面上不时冒出漩涡和巨浪,足见下面的战斗有多激烈。但状况未明,加上无法插手,众人只能在岸上焦急的等待。
    如今格鲁生死不明,海龙却咬着克雷斯窜了出来,虽然海龙额头的冥神水晶已经被取下,但克雷斯的状况同样非常不妙。
    “克雷斯!”关心属下的安危,索尔立刻唤出狮鹫跨了上去。
    “领主大人。”奇普一把抓住他:“您想做什么?”
    “这还用问吗?”索尔大声道:“当然是去救克雷斯了!”
    奇普却并未松手:“我明白您的心情,但请您冷静一点,那不是您可以插手的战斗。”
    这时,彻底发狂的海龙已完全敌我不分,正大肆在双方的舰队中横冲直撞,威势极其惊人。
    感觉到海龙的暴戾之气,狮鹫振翅发出一阵长鸣,将索尔惊醒过来。
    “可是克雷斯已经被它…”他咬牙道。
    “放心吧,克雷斯是我见过最强大的战士,他一定可以制止那头疯兽。”奇普沉声道。
    失去冥神水晶的制约,海龙完全陷入了癫狂。它在海中不断窜动,大肆破坏着周围所有舰船,完全不分敌我。
    一艘又一艘战舰被它撞沉撕碎,海面漂浮着无数的尸体和残骸,它的狂暴让敌我双方都惊骇无比,战斗到这里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也许是将注意力放到对四周船只的发泄上,海龙虽然还咬着克雷斯,但没有完全咬下去,让克雷斯免去拦腰而断的下场。
    不过克雷斯本身的状况就不容乐观,若非身体素质惊人,他恐怕早就因伤重而亡了。现在也是靠着惊人的意志力,在对抗海龙剧烈的活动。冥神水晶虽然一直都抓在他手里,但他却再没机会将“水晶精核”填补上去。
    就在海龙疯狂的破坏时,突然间德内克的旗舰上空出现一个庞大无比的魔法阵,在阵阵阴气吹拂中,只见一头骨龙从魔法阵中一下飞出。
    突然出现的顶级死灵生物,让目睹此景的人无不惊骇万分。
    “那、那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龙的骷髅。”
    “是从我们的旗舰上飞出来的!”
    ……
    敌我双方的水手纷纷惊呼,而在德内克的旗舰上,目睹他召唤骨龙全过程的水手,却正面临着已化身为死灵法师的肯维尔。
    “船长,您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德内克大人为什么会召唤骨龙?”
    面对惊慌失措的水手们,肯维尔骷髅一样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德内克这么公然暴露死灵法师的身份,显然他为了夺回冥神水晶,已经不惜一切代价了。
    所以,肯维尔必须消灭船上的所有目击者。
    于是,只见肯维尔一抬手,大片阴魂刹时从他背后冒出,铺天盖地的向惊恐的水手们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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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德内克的操纵下,骨龙冲向肆虐的海龙。
    这边的码头上,目睹全过程的索尔怒骂道:“那个王八蛋,看来真的打算撕开脸干了,决不能让他抢回冥神水晶。“
    “雷蒙,咱们也上!”说着,索尔翻开奎玛克遗书,召唤出特级魔兽雷鹰。
    雷蒙取过雷鹰的控制权,随后操纵雷鹰向骨龙飞了过去。
    这时骨龙已飞临海龙上空,俯冲而下,向着龙头的克雷斯直扑过去。
    这也是德内克关心则乱,结果失策了。为了抢回冥神水晶,他不惜动用最为强大的死灵生物骨龙,却没想到强大的骨龙反而引起了海龙的反应。
    本来骨龙只是冲着克雷斯去的,但此时已敌我不分的海龙,立刻把它当成了目标。
    只见海龙吐出嘴里的克雷斯,高高昂起上身向骨龙狠狠一撞。就听喀啦一声巨响,猝不及防的骨龙立刻失去平衡,海龙趁机盘曲身体绞了上去,两龙相缠一下坠入海中。
    被海龙吐出的克雷斯也掉进海里,这时一艘黑色的小艇飞速驶来接住了克雷斯。当克雷斯落到船上时,小艇的甲板变得像棉花般柔软,免去了克雷斯受下坠冲力的伤害。
    “克雷斯大人,您没事吧?”杜桑扶起伤重的克雷斯。
    克雷斯几乎已陷入昏迷状态,他的腰部一片血肉模糊,被龙牙刺穿的洞向外泊泊的冒着鲜血,很快染红了小艇的甲板。
    “咳咳…”克雷斯咳出一口鲜血,虚弱的道:“不能让这东西落到死灵法师手里。”他的手中,赫然还抓着冥神水晶。
    而在座驾上,德内克看到骨龙被海龙攻击,不禁又惊又怒:“可恶,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一切都脱离他的控制了。
    他知道冥神水晶被夺,海龙已彻底失控。如果再不当机立断,不仅要损失海龙,恐怕连冥神水晶也拿不回来了。
    急怒之下,德内克终于下令骨龙开始攻击海龙。
    骨龙一口咬住海龙的脖颈,海龙则缠住骨龙的身体,两龙在海中翻腾滚动,展开了一场最为可怕的搏杀。
    海龙绞着骨龙的身体不断收缩,随着它越缠越紧,发出一阵啪嘞嘞的碎裂声,骨龙身上巨大的骨头不断崩现裂痕,无数细小的碎骨下雨一样掉落海面。
    海龙也好不了多少,骨龙死死咬住它的脖子,巨大的牙齿深深扎进体内,带着剧毒的血液顺着骨龙的颌骨流入海中,大片的鱼虾尸体浮出海面。
    随着它们的动作,海水像开锅一样沸腾起来,两龙庞大的身躯搅起滔天巨浪,四周的船只无不在浪涛中剧烈摇晃。几艘来不及驶离的船,更是被它们压得粉碎。
    就在两龙相争到最激烈的时候,浑身带着闪电的雷鹰飞了过来。它在空中一声长鸣,霎时几道粗大的闪电从天而降,打在两龙身上。
    骨龙身上立刻骨屑乱飞,海龙的鳞片也被炸得四溅开去,然而激烈搏杀的两龙却根本顾不得这位第三者,此刻它们只是一心要杀死对方。
    这时,船上的克雷斯看到了雷鹰。他想了想,突然叫了一声吸引雷鹰的注意,然后一把扔出手里的冥神水晶。
    “快,把这个带回去!”
    雷鹰立刻俯冲而下,抓住冥神水晶,就往安提瓦岛的码头飞去。
    骨龙也看到雷鹰爪中的冥神水晶,这才是它的首要任务,它立刻挣脱海龙的纠缠,要向雷鹰追去。
    海龙毕竟与格鲁和克雷斯战斗了很久,身受重伤,精疲力竭,与骨龙较量已明显有些不支。
    只见骨龙咬着海龙的脖子,猛的发力一扯,海龙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脖子上三分之一的肌肉都被骨龙撕扯下来,鲜血从巨大的伤口中一下喷涌而出。
    海龙彻底丧失了战斗力,缠着骨龙的身体立刻软了下来。它重重的砸进海里,身周刹时殷红一片,曾经狂暴的怪物这时只能虚弱的漂浮在波涛间。
    而骨龙则振翅而起,拖着残破的身体向雷鹰追去。
    “克雷斯大人,我这就送您到雷蒙大人那儿去。”杜桑对雷蒙道。
    “不,快把我送到它那里去。”克雷斯勉强撑起身体,指着海龙道。
    “什么,可是您…”杜桑吃了一惊。
    克雷斯又喷出一口血:“你还想不想救它了?还来得及,快!”
    “明白了。”杜桑点点头,载着克雷斯向海龙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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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德内克的旗舰上,肯维尔已经杀光了目睹德内克召唤骨龙的那些水手,整艘船已经只剩他们两人。
    他和德内克很清楚,随着海龙被击倒,这次战斗已经彻底失败了,现在唯一能挽回损失的,就是取回冥神水晶。
    至于辛苦建立起来的舰队该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指挥,两人已根本顾不上去管了。
    就在这时,船体突然发生一阵摇晃,跟着就见一个浑身血迹和水迹的巨大人影,爬上了船舷。
    “是…是你!?”待看到来人,肯维尔不可抑制的露出惊骇之色。
    来的赫然是格鲁。只见他同样是遍体鳞伤,过度使用血脉之力让他全身皮肤几乎完全爆裂,鲜血混着海水淅淅沥沥的滴在甲板上,脸颊上的青筋像蜘蛛网一样触目惊心。
    格鲁的口鼻间覆盖着一层黑色的不明物质,上到甲板后,格鲁将其一把扯了下来,回手扔回海里。
    随后,他手提巨剑,一步一步向德内克走去。
    格鲁的体质确实非人类可比,在严重溺水几乎丧命的情况下,他被杜桑的分身所救,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行动能力。
    回到海面后,他没有参与攻击海龙,而是直接爬到旗舰上来找德内克这个罪魁祸首。
    面对格鲁的到来,德内克异常平静,他依旧坐在地上操控着骨龙,展现出强大的心理素质。不过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德内克眼中的幽火,正以极快的频率小幅度闪烁着。
    面对逼近的格鲁,肯维尔怒哼一声,一抬手制出十余根骨矛,向他扔了过去。格鲁举起巨剑在身前一架,骨矛纷纷击中剑身,碎成一地骨渣。
    同时,肯维尔操控的幽魂纷飞而至,尽数向着格鲁扑去。然而这种能够夺走人类生气的可怕生物,却对格鲁完全无用,他漫步在幽魂的缠绕中,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
    “你…你这个怪物!”当初在港口只是远观,如今只有亲身面对格鲁,肯维尔才明白到眼前这人究竟有多可怕。
    话音未落,格鲁巨剑一挥,就听呜的一声风啸,桅杆上的船帆齐齐向外一鼓,待到格鲁剑落,肯维尔的上半身已经消失不见。
    摇晃了一下,死灵法师残缺的身体倒在地上,漫天幽魂刹时消失不见。
    随后,格鲁走到德内克身旁。
    “格鲁,你要杀我吗?”德内克看了格鲁一眼:“原来你就是这么对待旧主人的。”
    沉默片刻,格鲁缓缓道:“你已经…不是…克里夫…”说着,巨剑高高扬起。
    “很可惜,你是杀不了我的。”德内克忽的冷笑道。
    话音刚落,一股狂风突然刮至,格鲁一惊转头,同时巨大的骨龙已经俯冲而至,它的嘴里咬着雷鹰,向着甲板一头撞来。
    就听一声巨响,骨龙撞上旗舰的甲板,庞大的战舰剧烈的摇晃起来,舰身被撞塌一半,无数碎木四下乱飞。
    由于撞击的冲力,从骨龙身上断裂的骨头几乎覆盖整个甲板,它构造精巧的身躯残缺不全,巨大的翅膀摊伏开来,远远望去就像是船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荆棘丛林。
    骨龙转过长长的脖子,它的嘴里咬着奄奄一息的雷鹰,而雷鹰仍忠实的抓着那枚冥神水晶。
    德内克走到骨龙面前,这时白光一闪,雷鹰消失不见,冥神水晶遂掉落在地,滚到德内克脚下。却是雷蒙知道事情不妙,为了避免雷鹰死亡给自己造成更大的伤害,只能先行一步将其收回。
    俯身捡起冥神水晶,德内克拍了拍骨龙残缺的脑袋:“你做得很好。”
    同时,就听呼啦一声,骨龙身体中部突然炸开,格鲁已从无数白骨下长身而起。
    与格鲁对视片刻,德内克冷笑一声,拿着冥神水晶向身后的阴影中一踏,消失不见。同时,维持骨龙身体的死灵之力消失,庞大的骨龙彻底散架,无数白骨顺着坍塌的甲板哗啦啦掉进海里。
    咚!
    格鲁一剑插在骨龙毫无生气的头骨上,眼中怒火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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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德内克带着冥神水晶逃走时,杜桑也载着克雷斯来到海龙面前。
    身体连续受到重伤,海龙已经奄奄一息,以至于克雷斯来到它的面前,它也只是发出一阵低吼,无力再有动作。
    “呜呜呜,我可怜的少爷。”杜桑伤心的道。
    “哭什么,它不还没死嘛。”克雷斯捂着腹部的伤口撑起身,跨到了海龙的头上。
    从怀里掏出水晶精核,克雷斯手一滑,差点把水晶掉进海里。
    他艰难的喘着气,不断有血沫从口鼻中喷出来:“妈的,老子好像要不行了。至少在死之前,看看这玩意儿究竟有没有用吧。”
    说着,他一把将水晶精核塞进海龙额头原本放置冥神水晶的洞里。
    霎时间,一道白芒如同蛛网般顺着海龙的鳞片缝隙,从它的头部传向全身。奄奄一息的海龙突然全身一挣,不顾一切的向着岸边直冲过去。
    不明白它在发什么疯,克雷斯只能勉强抓着还插在海龙脑袋上的铁砣的剑柄,才不至于掉下去。很快,海龙游到码头边,半个身体冲到岸上,随后彻底的瘫软下来。
    在惯性的作用下,克雷斯一下摔了出去,顺势把铁砣也拔了出来。霎时间,从伤口中涌出大蓬鲜血,向躺在地上的克雷斯喷去。
    这时,克雷斯已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虚弱无力的躺在地上,连移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任由海龙的血喷向自己的身体。
    “咳咳咳…”不少血流进嘴里,克雷斯感觉自己就像吞进了灼热的火焰,不由得连声咳嗽起来。
    他知道变为亡灵生物的海龙血液含有剧毒,如今自己无比虚弱,再被毒血淋了一身,恐怕多半活不了了。
    想到这里,克雷斯却突然很想大笑。没想到自己人生的最后时刻,居然是淋在龙血中身亡的,也算不亏了。
    这时,雷蒙等人都赶了过来。看到克雷斯的状况,索尔就要上前,却被奇普一把拉住。
    “领主大人。”奇普缓缓摇了摇头:“克雷斯…已经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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