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都快哭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当初我那么对你，你当初应该是想着我有一天会有报应吧。既如此，我少一条腿，那就只是报应的一种。”林照反过来安慰陆婉。
    “当时很疼吧？”陆婉哑声问。
    “人都晕了，没什么感觉。那时我中了枪，又在海里泡了一段时间，被救起来的时候腿就已烂了，不锯不行。刚开始我觉得自己这样挺丑，不想见人，后来是医生开导我，可以戴假肢，只要习惯了，走路与常人无异，只是要慢一点。这不，都两年了，你现在才发现我少了一条腿。”林照淡声回道。
    他觉得老天爷留他一命，肯定是深意，大概是想让他能够活着回来再见一见陆婉。
    当他回来，看到陆婉时，就知道自己想对了。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只有活着才能被恨与被爱。
    他虽然也花了一点时间才习惯自己少一条腿，但后来戴上假肢，勤于练习，还是有不少进步。
    只是有些事情还是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行动自如。
    他遇到一个好医生，不只每个星期帮他检查，还给他做心理指导。
    其实，他也没那么脆弱。只是一开始有点难接受，后来都适应得很好。
    “对不起，我现在才发现这件事……”陆婉讷讷道。
    当时林照说过的，他能活着回来见她不容易，她只是听听就算了，并没有往深处想。
    如果不是陈笑笑突然间发现这件事，并不断给她暗示，还不知猴年马月她才会发现。
    “所以说你粗心，就连聂之远都知道我少了一条腿。他那个人特别没有同情心，知道我截肢了，还笑我，说我再配不上你，让我离你远一点……”
    林照趁机说起聂之远的坏话。
    如果能让陆婉舍聂之远而嫁他，那最好不过。
    陆婉本来还觉得内疚，听到林照这话，这些情绪又被另一种情绪代替。
    她知道林照是在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林照这个人确实不怎样，有一堆的毛病，但如果他真心要对一个人，必定就是挖心掏肺。
    他甚至还能和聂之远有来往，这就说明了他变了不少。
    “之远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的伤？”陆婉顺势问道。
    聂之远并没有在她跟前透露半点风声，所以这件事她毫不知情。
    到底是她太粗心，还是其他人都细心？又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心。
    “有一天我和他在酒吧碰面，两人一言不和就打了起来。你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很快就落了下风。聂之远却是个心狠的，还继续揍我，之后我的假肢就露了馅，那个时候他才收了手。”林照趁机又把聂之远腹诽了一遍。
    却也因此，他和聂之远结下了不解之缘。
    聂之远好像是因为他少了一条腿，以后都没再故意针对他，有时还会同情他。
    事实上，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陆婉的。
    刚才陆婉看他的眼神，好像他特别可怜，但她这样，反而伤他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