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欢恍惚了一下,细细密密的吻很快落在颈间。
“你……”她有点无措,“你做什么?”
何长暄也附在她的耳边, 含住她小巧的耳珠,口齿不清道:“伺候公主。”
荀欢的脸腾的一下烧起来。
她惊慌失措地推开他,捂住发烫的耳朵,小声抱怨:“我没让你伺候……”
何长暄勾了勾唇角。
以前大胆地不得了的女郎,原来也不过如此。
“对了,我刚刚想到了,”荀欢岔开话题,提议道,“不如你搬到清酒院吧,与我同吃同住。”
何长暄皱眉道:“太过招摇。”
皇上和陈太妃并不放心荀欢出宫,派了不知多少人盯着,若是他搬到清酒院,不出半日便会有消息传到宫中。
荀欢没想这么多,轻轻抿了下唇道:“你不想与我住在一起么?等我及笄你肯定会搬来的,晚搬不如早搬。”
何长暄蹙眉,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她喜欢自由,若是知道暗中被人盯着,定要去大闹一场,所以他也没想让她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一时寻不到好理由,只好沉默下来。
荀欢最不喜欢他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她皱眉开口:“你是我的面首,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容不得你拒绝!”
何长暄闻言,脸沉的滴水。
荀欢有点怕他生气的模样,不过她又没说错,所以她轻轻抿了下唇,倔强地看着他。
没想到他却嘴角微勾,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难得和颜悦色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谁给谁机会啊?
荀欢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坐直身子,一字一顿、变本加厉道:“如果你不搬过来,我就去找别的男人。”
说完这句话,她倔强又挑衅地盯着他。
他马上冷了脸,脸上的血痕还没消,整个人瞧着更加凌厉冷肃。
荀欢心里有些怕,可是公主的尊严不容践踏,她马上起身喊春时过来。
春时不明所以地进了闺房,这才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滞,她连忙低下头,等着公主吩咐。
荀欢扬声道:“去把府中的侍卫喊过来,我有话要说。”
春时不知道要不要去,一时拿不准主意,忍不住看了常鹤一眼。
“看他做什么,我支使不动你么?”荀欢冷冷出声。
春时咬唇低头,连忙行了礼出门了。
房中的两人一坐一站,都没出声。
过了一刻钟的工夫,门外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春时推门进来,行礼道:“公主,人都到了。”
荀欢嗯了一声,扬声道:“都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推门,侍卫们都没如此近距离地和公主接触过,一个个都兴奋不已,人人都想做第一个进门的人,却又怕自己表现的不好闹了笑话。
他们红着脸进来,按照何长暄平常训练他们时的队形整整齐齐站了四排,高声喊道:“参见长公主!”
偌大的房间忽然显得拥挤不已。
荀欢早已等的不耐,她环视一圈,很快开口:“站成一排让我瞧瞧。”
侍卫们面面相觑,依言站好。
荀欢一个一个地看过去,侍卫们虽然不知道公主要做什么,但是还是连忙挺胸抬头,力图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
行至何长暄身旁,她看他一眼,他淡淡地凝视她一瞬便垂眸。
荀欢忍不住瞪他,都快要失宠了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世外高人的模样,真讨厌!
可是这满屋子的侍卫都比不上常鹤。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算他穿着素色常服,侍卫们穿着英武盔甲,他也能在举手投足间轻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鹤立鸡群,不容忽视。
走到最后一个人面前,荀欢摇摇头,问立在一旁的春时道:“就这么多侍卫么?”
春时连忙回答:“有的侍卫今日不当值,若是公主想见,奴婢这就让人……”
“算了,”荀欢无力地打断她,“让他们回去吧。”
侍卫们一头雾水地进来,又一头雾水地出去,心说公主可真奇怪。
人都走了,房中再次变得安静。
方才的兵荒马乱像一场闹剧,荀欢抿了下唇,心中忽然浮现出几丝委屈。
阿姐从来没有这样的烦恼,把面首们调.教地服服帖帖的,哪像常鹤,什么都不听她的!
偏偏身后的郎君没有察觉,他站起身,淡声道:“公主,我也该回去了。”
荀欢想也不想便道:“你留下,今晚睡在清酒院。”
“不要任性。”他轻叹一声,三两步上前握住她的手。
荀欢用力挣了挣,他依然握得紧紧的,她只好用指甲嵌入他的掌心,迫使他放开。
何长暄偏不放。
两人无声对峙。
指甲嵌入皮肉,何长暄眉都没有皱一下,只淡淡地望着她。
荀欢都快以为他没有痛觉了,她负气收回手,正要说话,却见他手上的血珠已经顺着他的手指慢慢往下滴了。
她心中一跳,连忙扯过他的手,这才知道她用的力气有多大,她心里微微懊恼,色厉内荏道:“你都不知道喊疼么?”
何长暄一言不发地收回手,背在身后,紧紧地握住。
“不必在意,”他沉声开口,“若我不受伤,你就不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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