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终于来了。
    林归黎看着她的眼睛，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
    只不过，那笑容并不是友好的笑，而是属于胜利者的炫耀和张扬。
    陈甘棠看到这样的笑，只能想起来陈离合。
    陈离合之前就总是这样笑。
    陈甘棠最讨厌的就是陈离合露出这种笑脸，实在是太刺眼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陈甘棠脑袋里冒出了一个近乎荒唐的想法。
    这个想法出现之后，陈甘棠立马开始摇头，自我否认。
    不可能的，这么离谱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呢？
    一定是林归黎装神弄鬼吓唬她的，陈离合那个小贱人已经死了，她亲眼看到她断气的！
    “为什么不可能呢？”林归黎知道陈甘棠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她笑着对陈甘棠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陈离合，是不是很就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不，不可能！”陈甘棠听到陈离合的名字之后就开始抓狂，她激动地大吼：“你不要装神弄鬼，陈离合已经死了！”
    “看来你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啊……”林归黎脸上的表情有些遗憾，“不过没关系，随便你怎么认为。”
    虽然陈甘棠嘴上死不承认，但林归黎看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相信了，只是不愿意面对。
    人有时候很奇怪的，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明明心里头已经信了，但表面上还要自我催眠自我安慰。
    死鸭子嘴硬可能就是这个道理吧，她也无所谓了。
    人性逃不过的懦弱罢了。
    反正，看到陈甘棠这个狼狈的样子，林归黎心情很好。
    虽然她承受的这些跟何兮苓当年承受的那些根本没办法比。
    但，未来陈甘棠还会被监狱生活无限期折磨。
    她要一辈子呆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想死都死不了。
    再过一两年的时间，她应该会被这样的生活折磨到疯掉吧？
    这样……正好让她体验一把何兮苓曾经经历过的痛苦。
    林归黎又想到了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个梦。
    呵……陈甘棠这样的人，疯一万次都不够。
    林归黎目光陡然阴沉了下来，她继续说着刺激着陈甘棠的话。
    “怎么样，监狱的日子不好过吧？处心积虑害死了那么多人，最后还是要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余生。”
    “是不是以为你爱的男人终于看到你的好了？真是没想到啊，原来你也有这么天真的时候。”
    “你们……”提到郑方将，陈甘棠的情绪更是无法控制了，“你们联合起来骗我的是不是！？林归黎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论恶毒还真比不过你，她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无条件信任你，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
    林归黎嗤笑了一声，“你耍手段拆散了她和她最爱的男人，在她生完孩子之后把她送去了精神病院给她喂药，强行让她变成了疯子，再一点一点杀死她。”
    “最后连她的孩子都不放过。”
    “还好，老天有眼。”林归黎看着陈甘棠的眼睛，“天道好轮回，后半生，不如你也好好体验一下这种等死的感觉。”
    “监狱里的日子不好受吧？做不了美容，吃不了高级餐厅，瞧瞧你这张脸，垮得都不能看了。唔，不过我猜你也没机会照镜子，不如我给你看看吧。”
    林归黎可太了解陈甘棠了，陈甘棠最在乎的就是这张脸。
    平时她可没少在这张脸上花钱。
    林归黎从包里拿出了镜子，对准了陈甘棠的脸。
    陈甘棠确实是很长时间都没有照过镜子了，监狱里没有镜子，每天洗漱都是统一安排的，哪里有时间给她照镜子？
    隔了这么久没照镜子，林归黎这么将镜子举到陈甘棠面前的时候，陈甘棠立即发出了一声尖叫——
    她丢下了对讲机，一个激动，椅子倒了，陈甘棠整个人往后栽了过去，四肢大开摔倒在地上。
    她抬起手来摸上了自己的脸，想起来刚刚镜子里看到的画面，不断地摇头。
    “不是我，那不是我，不可能的……”
    那个满脸皱纹，皮肉都已经松弛掉的人，怎么可能是她？
    她明明是有一张很漂亮的脸的，一定是林归黎故意弄了镜子丑化她刺激她！
    林归黎起身看着陈甘棠摸着脸自我安慰的模样，发出了一声冷笑。
    原来她也有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一天。
    没关系，那就让她好好看一看。
    出来的时候，林归黎麻烦狱警给陈甘棠呆的那间牢房里送了一面镜子。
    警察叔叔并不知道林归黎的用意是什么，他还以为是犯人本人想要照镜子。
    毕竟女人嘛，不管到了什么年龄都是爱美的。
    就算她犯了罪坐牢了，也不能剥夺她照镜子的权利啊。
    于是警察叔叔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按照林归黎的要求给陈甘棠所在的牢房里安排了一面镜子。
    陈甘棠回去牢房没多久，镜子就跟着到了。
    然后，陈甘棠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满脸皱纹且疯疯癫癫的女人。
    陈甘棠看着镜子，崩溃地尖叫，她不断拽着头发，吼得撕心裂肺。
    她完全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女人竟然是她！
    “陈离合，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个不懂感恩的恶毒女人……你为什么没有死！”
    陈甘棠不断地对着面前的镜子嘶吼着，她原本就已经垮掉的脸，现在更为扭曲了。
    陈甘棠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抬起手来狠狠地砸向了镜子！
    陈甘棠这一下直接把镜子砸碎了，玻璃碎片扎碎了她的手，鲜血喷了出来，她也浑然不觉。
    陈甘棠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她仿佛看到了陈离合在她面前嚣张地笑，还看到了何兮苓和郑方将卿卿我我。
    “啊——！”
    “滚，都给我滚！”
    陈甘棠在这边发疯，很快就吸引到了与狱警的注意。
    几名狱警赶来的时候，就看到陈甘棠浑身是血、对着空气骂骂咧咧地发疯。
    狱警们对于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被关进来导致心理扭曲的大有人在，像陈甘棠这样的不少了。
    狱警们很熟练地带陈甘棠去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给她打了镇定剂，再次将她送回到了监狱里。
    为了避免陈甘棠再发疯惹麻烦，狱警直接将她绑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