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终分析道，“他们两个人认识的时间绝对不短了。”
    在这一点上，林归黎和裴终达成了共识。
    不过这两个人具体认识多久，又是个什么关系，还要等明天跟踪的结果。
    ………
    和裴终打完电话之后，林归黎连看剧本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四只大开平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离谱，实在是太离谱了。
    何兮苓、裴谨昕和林慎独的死，竟然都跟裴心珂有关系。
    裴心珂这个人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
    林归黎觉得，她手上肯定不仅只有这几条人命。
    从她找人杀田路灭口这一点来看，就知道她对这种事情轻车熟路了。
    她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裴家的财产？
    贪欲果然能让人失去人性。
    也不知道裴心珂午夜梦回的时候谁不会心虚？
    林归黎想着想着就累了，身体累，心更累。
    她觉得自己好像跳进了一张看不到尽头的蜘蛛网。
    每次她找到新的线索，以为真相可以全部揭开的时候，就会出现意外，告诉她真相并非如此。
    原本以为陈甘棠是害死何兮苓的凶手，没想到陈甘棠背后还有裴心珂。
    查到裴心珂身上之后，又发现裴谨昕和林慎独的死也跟裴心珂有关……
    除此之外，还有那个实验室。
    如果实验室的信息查出来了，搞不好又会牵扯到更多人命。
    林归黎第一次觉得有些疲了。
    但疲归疲，她是没打算放弃的。
    做事儿半途而废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更何况，她的仇还没有报。想到这里，林归黎顿时鸡血了起来。
    她嗖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咬着牙说：“裴心珂，等着，我迟早让你玩儿完。”
    ………
    裴心珂并不知道裴终找人跟踪她的事情。
    翌日一早，裴心珂便戴着口罩离开了酒店。
    为了不让老爷子知道她的行踪，裴心珂特意没有坐酒店安排的车。
    她昨天晚上提前租了车，在附近的租车点拿了车钥匙，亲自开车前往县级市。
    裴心珂做事儿小心，她觉得坐出租车或者约车都可能被监视到线路，只有自己开车才是最安全的。
    裴心珂这个车是找的中介租的，不是网约车平台，路线也不会被系统记录下来。
    发动车子之后，裴心珂从后视镜里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跟着，她才放心地朝着高速的方向开了过去。
    今天高速上人不多，裴心珂提快了车速，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开到了海城下属的县级市。
    这边没有海城那么繁荣，但因为依着海城，发展也不错，主要是做制造业的。
    一进来县城，就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工厂。
    裴心珂很快将车开到了一座高档的小区内，在一栋小洋楼前停下了车。
    车子停稳之后，裴心珂迫不及待地下了车，朝着房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裴心珂还没来得及敲门，面前门就被打开了。
    站在门前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那张脸之和裴心珂还有七八分相似。
    那男孩子在看到裴心珂之后，眼底是隐藏不住的兴奋。
    “妈妈，你终于来看我了！”话说到这里，他已经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
    比起这个男孩子，裴心珂的态度就冷漠得多。
    甚至，她看向这个男孩子的时候，眼底还带了明显的厌恶。
    “你爸呢？”裴心珂四处看了看，偌大的客厅里并没有方信艾的身影。
    “爸爸出去办事儿了，一会儿才能回来。”那男孩子并没有注意到裴心珂厌烦的态度，他还沉浸在看到妈妈的兴奋之中。
    下一秒钟，他主动拉住了裴心珂的胳膊，笑着说：“妈妈，我这次考试拿了全年级第一呢，老师说我以后肯定能上名牌大学的，我高考要考到首都，到时候就可以经常跟妈妈见面了！”
    裴心珂可没心思听他说这些，但是听到他说要去首都，裴心珂立马激动了起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想着去首都，不可能！”
    “……为什么？”男孩有些委屈，被训得很难过，“你平时都没有时间来看我，我只是想过去多跟你见见面。别人的妈妈都是每天跟他们见面的。”
    “你一个男孩子，怎么就需要天天跟妈妈见面了？！”裴心珂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方信艾是怎么带你的，把你教得唯唯诺诺的，十七岁了还跟没断奶的孩子似的！丢不丢人！”
    男孩被裴心珂训得沉默了，眼底的热烈不复存在，他垂下头，眼眶有些酸胀。
    很难过，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但是他耳边还回响着裴心珂说过的话……
    不能哭，哭了妈妈会更加讨厌他的。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妈妈并不喜欢他。
    可是他却是很喜欢妈妈的。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妈妈才会不喜欢他。
    于是他拼命努力学习，拿各种各样的奖项，希望能得到她的肯定。
    可是从小到大，妈妈都没有夸过他几句。
    甚至，好几年都不愿意来见他一面。
    最夸张的是，他连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做什么工作的都不知道。
    裴心珂看着面前的男孩子垂头丧气的样子就来气。
    没出息的家伙！
    当初就该弄死他，不该把他生下来！
    裴心珂正这么恶毒地想着，客厅的门被推开了。
    这一次，是方信艾回来了。
    方信艾手里拎着一个购物袋，里面放着一些食材。
    看到裴心珂之后，方信艾笑着问：“来了？”
    那语气，就跟丈夫问回家的妻子一样。
    裴心珂抬头看向方信艾，说：“我有话问你，楼上书房说。”
    “你又训小智了？”方信艾一眼就看到了垂头坐着的儿子，明显是刚刚被人打击过的样子。
    裴心珂没耐心跟方信艾聊这些，“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有正事儿问你，上楼说。”
    在裴心珂眼里，这个儿子远没有她要问的事情重要。
    小智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眼眶已经红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被母亲这无视之后还能保持淡定的，何况只是个在读高中的孩子。
    方信艾将视线从儿子身上收回来，随后朝裴心珂点了点头，两人到了楼上的书房。
    一走进书房，裴心珂就迫不及待地问方信艾：“你是不是跟别人提过林归黎的身份？”
    裴心珂问问题的态度并不好，就像是在审问罪犯一样。
    还没怎么样，已经给对方定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