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蔓最终还是压下心头不安,对着乔至臻道:“是张家二公子。”
乔至臻微微一愣,凝眉思索起来。
“怎么了?”乔蔓见乔至臻神色不对,开口问道。
乔至臻问她:“你那未婚夫,可是张子谨?”
乔蔓也是一愣,随后想到张衡与乔至州在上京时就是居住在二叔府上,身为乔府公子的乔至臻又如何会对这些不知晓呢。
可想到这,她的脸又是一白,既然乔至臻能认识张衡,那么乔茵也能认识张衡。
乔蔓不答反问:“你们在上京见过?”
乔至臻不明所以,点点头,道:“子谨兄文采裴然,是个不可多得的知己。”
乔蔓仿佛明白了什么,她小脸惨白,喃喃自语:“原是这样。”
可内心还是不甘心,她知道自己的性子,并不是表面上那样的逆来顺受,她一切忍耐只不过是为了能够离开这个冰冷冷的乔家。
她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自己的夫君,自己的孩儿,她若有了孩儿,定然会千百倍的疼爱她。
乔至臻见乔蔓的脸色,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在做声,看着乔蔓小脸雪白,心中也有些不忍。
他虽然不大管这些身外事,却也略略知晓,自己的姐姐,似乎十分仰慕张二公子。
乔蔓觉得一切还都只是猜测,不能代表这就是事情的全部,她应该当着张衡的面质问清楚。
想到乔至州说的,明日会宴请他的书院同学的日子,张衡也会前来参加宴会。
乔蔓觉得与其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直接去问张衡。
其实与其去问张衡,她也可以直接去问乔茵,两人是否有首尾。
但乔茵霸道惯了,乔蔓这样去质问她,可能反而会被乔茵一通收拾。
她现在还待在乔家,她惹不起乔茵。
绕是乔至臻也看出来乔蔓心情不好,没有向往日一般继续留下,而是起身告辞。
乔蔓觉得十分的迷茫,就如同许多年前,她的母亲过世时一样。
乔蔓几乎是彻夜未眠。
乔老夫人体谅乔至州宴客,免了今日的请安,可乔蔓却早早就醒了过来,在拔步床上辗转难眠。
齐嬷嬷见到乔蔓这样,心中难过,她来到乔蔓床前,替乔蔓整理了一下背子,出声道:“姑娘究竟在忧心些什么?”
“嬷嬷……”乔蔓望着齐嬷嬷,清泠泠的眼眸中盛满了忧虑,可她不打算告诉齐嬷嬷自己心中所想,这样也只是徒增齐嬷嬷的担忧而已。
齐嬷嬷是乔蔓母亲钟氏的教导姑姑,跟着钟氏来到乔家,钟氏走后,齐嬷嬷实在不忍心乔蔓一个小女孩在乔府孤苦伶仃的,就留下来做了乔蔓院子里的大嬷嬷,齐嬷嬷一生为嫁,把乔蔓当自己的女儿来疼。
她也知道乔蔓在乔府中过的并不好,乔老夫人虽然不说偏心几个孙女,可终究对乔蔓不冷不热,赵氏就更不要说了,只紧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对乔蔓只是面上过的去,多一丝一毫的关心也不肯给乔蔓。
大老爷乔远庭就更不要说了,父女两人犹如陌生人,见着了也只是冷冷淡淡的打个招呼。
“姑娘命苦啊。”齐嬷嬷抹泪。
“嬷嬷别难过了,我只是有些想母亲了。”其实乔蔓也没有多想钟氏,实在是钟氏走的太早了,就算在人世那几年,也是缠绵病榻,根本顾不上乔蔓,钟氏走后钟家因着怀疑女儿是被赵氏害死的,怨恨乔远庭,不肯在踏足乔府。
可他们从来想不到乔府中还有一个可怜的女孩儿,早早没了娘,又没有外祖一家撑腰,只能任人欺辱。
乔远庭也恨钟家不识好歹,两家人亲家成仇家,钟家离得远,乔远庭奈何不得钟家,只能把怨气撒在乔蔓这个拥有一半钟家血脉的女儿身上。
乔蔓叹了口气,对齐嬷嬷道:“嬷嬷,去给我准备早膳吧,今日我可有的忙了。”
齐嬷嬷不解,她道:“今日您不用去老夫人那里,可有什么事忙的?”
乔蔓只是笑。
齐嬷嬷知晓乔蔓的脾气,不在多问,起身去叫紫苏白桃进来服侍乔蔓。
乔蔓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乔至州帮帮自己。
说办就办,乔蔓收拾好自己,早膳也为食便去了乔至州的院子。
路过十二回廊,正好遇见一袭盛装的乔茵。
乔茵今日穿着一袭秋香色襦裙,头戴金钗,气质华贵。
她望着乔蔓,神情有些冷傲,不复之前的和蔼。
乔蔓却不想对上乔茵,她深知自己如果对上乔茵,吃亏的只能是自己,从小她就明白。
“大姐姐。”乔蔓行礼,准备越过她去前院。
乔茵脸色十分不好,昨日乔至臻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来质问她是不是抢了乔蔓的未婚夫。
可笑,她还需要抢吗?这世上最好的,只能是她的,就算是男人,乔蔓这样的人,也只配捡她不要的。
“站住!”乔茵脸色冷凝,喝住了准备越过她的乔蔓。
乔茵的贴身大丫鬟是知晓乔茵恋慕张衡的,见自家小姐叫住了乔蔓,她连忙使眼色叫几个小丫鬟去拉乔蔓身边的紫苏。
紫苏挣扎,乔蔓却对她摇摇头,紫苏只能跟着流珠几人去到远处。
乔蔓依旧垂着头,心中却以明了,乔茵,打算和她摊牌了。
虽然不打算和她对上,可事关自己的未来,桥慢也不打算在隐忍下去。
“你猜到了?”乔茵单刀直入。
乔蔓抬头,与乔茵对视,冷静道:“大姐姐,果然恋慕衡郎么?”
乔茵勾起红唇,露出一个迷人的小笑容,出口的话却带着刺一般:“那又如何?你难道以为你争的过我?我可是有乡君的封号,父亲是朝中重臣,母亲出自名门望族,你一无所有,拿什么跟我争?”
乔茵就这这样的女子,高傲,冷漠,冷血,自我。
乔蔓握紧手中绢帕,内心却因为乔茵的轻贱而燃起熊熊怒火,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像大姐姐这样的出生,也要和我争一个男子么?值得么?”
“我就是喜欢抢别人的东西,珍宝也好,衣裳也好,未婚夫也好,总要亲手抢过来的,才是最好的。”乔茵露出一个有些恶劣的微笑,伸出纤纤玉手,捏住了乔蔓的下巴,稍稍抬起,乔茵幽幽道:“你的未婚夫,好像也不是那么喜爱你嘛,我只是稍微露出一点意思,他就将家传的玉佩送给我做定亲信物了。”
说完,乔茵伸出另一只手,手里握着一枚羊脂白玉,乔蔓见过的,是张家家传的玉佩,且只给嫡子嫡孙的玉佩。
如今这玉佩却到了乔茵手里,乔蔓知道自己败的彻底。
“识相一点的,自己解除婚约,我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也不会太为难你,不然,你可有的是苦头吃,若是你一意孤行的想要嫁给张衡,就算你是我妹妹,我也不会手软的。”乔茵贴着乔蔓的面颊,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恶毒的话。
乔蔓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冰冰凉凉的,她用力挥开乔茵死死钳制住她下巴的手,冰冷的注视着乔茵:“你在威胁我?”
乔茵嗤笑,不屑的看着乔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免得到时候张家和退婚,你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
乔茵娇娇笑着,挑衅的望着乔蔓,歪着头,眼神无辜:“蔓娘,我要是你,就不会去自取其辱,乖乖的等着与你家世相匹配的公子来娶你就好,少妄想那些自己配不上的。”
可乔茵越是这样说,乔蔓就越是不想向她低头,眼中蓄满泪水,乔蔓死死忍着不想让眼泪落下,她绝对不会认输的。
乔茵像是十分可怜乔蔓似的,见乔蔓倔犟的样子,似乎十分苦恼似的:“你若是不死心,下午就到湖心亭来,我也好让你彻底死了这条心。”
7,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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